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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无边

(2010-07-04 15:4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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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光芒

分类: 亲情

 

                                                   (本文作者  花哥的哥 )

 

    父亲的照片如青松般屹立在我书桌正中,也在我的心中。父亲的目光深远而坚定,显现着包容和慈祥,如同迷雾中的一盏明灯,引领我走好人生之路。每天,照片中的父亲与我无数次对视,传递着亲情和关爱,温暖着我所有的记忆,并让我时常沉浸在父爱的幸福海洋。

    父亲的一生艰辛坎坷,但我没听他抱怨过什么。父亲对生活的乐观豁达和对党的事业的热爱忠诚以及他对别人的友善无私,都成为无声的身教,如春雨润物般滋养着子孙们成长。

   

    1934年春天的某个夜晚,我爷爷奶奶经反复考虑,决定要挑选一个儿子送私塾读书。第二天天刚亮,爷爷便敲响他三哥的门,我三爷听完我爷爷的想法,叹息一声说:“四弟呀,我看你是疯啦——你五个孩子小的还在吃奶,家里吃了这顿没那顿,念书哪是咱这样家庭干的事啊!”爷爷坚定地说:“再难,也要想法让孩子读上书,当今这世道,家里一个识字的没有,还要祖祖辈辈受欺负下去吗?”一番话让我三爷动了心思,便说:“那你选一个娃上学堂!”爷爷说:“大孩成人了;二孩、三孩年龄合适,都听话懂事,我来是想问你:让谁上?” 我三爷也难决断,就说:“你先问问两个孩子。我想法给你筹点学费。”

    几天后,我三叔由我爷爷牵着手送往外村的私塾。我父亲在村外给地主放牛,看着我爷爷和我三叔远去的背影,眼里噙满了泪水。他为自己的选择而自豪,更为弟弟而高兴。那一年,我父亲11岁,我三叔8岁。

    我三叔上学后,家里的外债更多了,日子过的更加艰难。我父亲放牛的时候,逮到野雀或鱼虾,总是在野外烤熟然后等在我三叔放学的路口让他补补身子。

    贫苦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爷爷为了还清外债,节俭到了极限。食盐是家里的奢侈品,我爷爷奶奶商量后决定:做饭不再往锅里放盐,只单独让上学堂的我三叔每顿用筷子头到盐袋蘸一下然后放到碗里搅搅就行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大人能捱,苦了年幼的孩子,我大姑才五、六岁,我二姑两岁,我小姑刚出生,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吃不到盐,我二姑患上大脖子病(如果大姑和小姑能活下来,也很难躲过此病)。我父亲放牛时多次饿得晕倒,他渐渐养成一种怪癖:吃“砂礓籽”,那是裹在泥土里的一种炭化状琉璃质绿豆大小的颗粒。我爷爷奶奶经常从我父亲口袋里掏出成把的“砂礓籽”扔掉并对他进行严厉责骂,我父亲总是哭着说:“我饿啊!我想吃点东西。”他这怪癖多年后才消除。

 

    等我兄弟几人成家立业后,生活条件虽然逐年改善,但是我父亲每次吃东西总要等别人吃饱后自己才吃。他从不浪费东西,珍惜每一粒用汗水换来的粮食,这与他自小苦难中成长,养成勤俭朴素、谦恭礼让的习惯、脾气是分不开的。他经常教育我们:一粮一票都是来之不易,一分一豪要靠日积月累;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

不论亲朋好友新交故知,只要是与父亲打过交道的人,反对他的极少。我记事时起,父亲常教诲我们兄弟: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和活着。在日常生活与工作中,父亲总是考虑到别人的难处,亲邻之间遇困难要多帮衬,工作共事感情要保持融洽,这种设身处地的思路,按今天的话说叫做“换位思考”。父亲的言传身教,让我们从小懂得要尊重、理解别人和包容不同。

    父亲不识字,而且,国民党拉壮丁造成他一只眼睛失明。但他从来没有停止自我改造和完善,一生都在追求知识,思想脉搏一直能跟得上时代大潮,人生成就始终处于同辈之前沿。他也把读书的梦想和希冀寄托与延续在我们兄弟四人的身上,尽管家境贫寒,父亲兼顾亲戚、负担沉重,仍然义无返顾地供养我们弟兄上学。但是也许只有我们才能真正懂得,父亲为此而承受怎样的更多付出与牺牲……

    1984年秋天,哥哥考上省城军校,全村人都替我家感到高兴。临行,父亲一再叮嘱哥哥要自理和自强,不但为家庭争光,更要报效国家。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我没上过一天学,不识几个字,你能考上大学我也心满意足了,但有一句话你要记清:国家选中了你,你就是国家的人啦!”然后,父亲轻叹一声:“忠孝不能两全哪!”到今天我仍清楚记得父亲眼中满含的期待,还有喜悦背后的伤感。

   

    父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但他的真诚、善良和坚强,影响并引导着我们的过去、现在与将来。

    父爱无边。在今后,我们只有走稳生命的每一步,才是对父亲最好的报答。

    亲爱的父亲,我又想起了那句话:从从容容一生光明得自在,清清亮亮万般品格昭后人。

 

                                                    乙酉年龙抬头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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