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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日晚，和毛子（右一）留影。   摄影  李敬 

    写诗人，肯定要说说与诗歌有关的几个人。

    高中时代是学过几首现代诗歌的，知道了徐志摩等诗人的名字。但对诗歌的兴趣是在大学时代。在那个如诗的时期里，有这样几个人是我阅读诗歌的启蒙者。

    首先是我的师兄王文裕。大量的读海子的诗歌始于从他那里很偶然的看到《海子诗集》后。我从以前只知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蒙昧逐渐了解稍多一些海子的诗歌和经历。因为海子，我知道了顾城、北岛。

    其次是我的恩师柯秋先。她那时教我《中国古代文学史》，主讲唐宋文学。这个人走路慢悠悠的，徐徐而来。衣着从未见华丽但是气质出众，喜欢穿那件中式的红色对襟棉袄。我一直感觉她病怏怏的，因为讲课声音不大，没有激情。但我们却听的十分认真，尤其是讲周邦彦的作品和《红楼梦》时。还记得有次讲课适逢天降瑞雪，我们都很高兴，她即兴朗诵她写的《窗外的雪花在缓缓的飞》，令我们听得如此如醉。下课后，我从网上查到这首诗歌并背了下来，同时了解到柯老师年轻时经历了诗歌狂潮时期，人生阅历丰富，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因为她的示范，那段时间偷偷的写了几首酸溜溜的诗歌。记得有一首《那个在灯下写诗的男孩》还发在院报上了。

    最后是我的同乡诗人余地。我是2006年国庆节返校后，听柯老师在课上提到他的。柯老师十分沉痛的告诉我们，一位优秀的青年诗人余地在昆明自杀了，他是湖北宜都人。我很惊讶。课后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关于余地的资料，非常惋惜。还根据这个事件写了篇评论性的小文《丧钟为谁而鸣》，试着探讨了文人自杀的问题。后来，我到崇文书城去找寻余地的诗集，没有找到。但就是这次在书城的找寻，让一扇现代诗歌的大门像我打开。我像一个无知的孩子无意中闯进一座宝库，面前出现了许许多多流光溢彩的好宝贝。我浅尝辄止的阅读了一些诗人的代表作品，有时候也拿出来充充门面。记得有一次金东方小学搞新年活动，我和鹏哥朗诵的就是江河代表作《星星变奏曲》。

    现在来说说毛子吧。

    我在以前根本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也是在关注宜都几位文坛俊才张永久、黄波先生的博客时偶尔看到他的名字的。后来百度了一下，看到了他的博客。他的博客名字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一个人的自治区。诗人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精神世界。而诗人往往更喜欢自己的精神世界，现实世界里有着太多诗人不能容忍的坚硬的东西。在精神世界里，他们就是自己的王，他们可以彻底的扫除一切肮脏的东西。我几乎扫读了毛子博客的所有博文，并且经常性的关注他博文的更新。其实他的有些作品我是读不懂的，因为诗歌的创作是需要大量阅读积累和敏锐的洞察力。同样，理解诗歌也需要一定的学养和阅历。但是我还是喜欢他诗歌的那种无情的犀利的进入生活真诚的关照自己内心的不做作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对的。

    今年9月，一位美女作家马澜和我成为了同事。她之前一直在文联工作，和这条战线的朋友很熟悉。通过她的介绍，我了解并结认识了他。他本名叫余庆，现供职于《三峡文学》杂志社，宜都陆城人。

    有次饭局上，马澜兴奋地对我说：“毛子这次在张家港获了大奖，奖金不少，我们让他请客吧。”当时我跟他发了短信表示祝贺，但没想过吃饭这事，我还没见过他了。后在网上查他获奖的信息没有查到，倒是过了几天从他的博客里知道他获得了今年的扬子江诗歌大奖头名，这个奖是很有含金量的。暑假，我在宜昌市图书馆浏览《诗歌》、《星星》等诗歌领域极具影响力的杂志上看到了他的一些作品。10月份，我在重庆解放碑新华书店翻阅一本诗集时也看到了他的诗歌。我在想，这个人以后很可能像诗人田禾那样获得鲁迅文学奖。

    这次平安夜，单位在桃花岭饭店开了个媒体见面会，我负责会务。马澜提前告诉我毛子也会来，我很期待他的到来。见面了，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他话不多，发言很谦虚，虽然普通话不是很标准。饭局开始前，我向他请教文学创作，他说这个东西没别的，就是多读多写。饭局上，我见到了他诗人的那一面。有位报社的朋友说到一则新闻就提到了新闻报道的真实性问题，他当时很认真的说：“你们有屁的职业操守。”他和那几位朋友也是头次见面，假若我们都会多听少说，但是他说了，而且说的很认真。诗人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并不是他们心胸狭窄，而是对美、对自由、对生命、对真那种极致的追求。我受领导之命给他斟酒，他说不能再喝了，原本想的是无论如何要斟一点的，因为这是任务。但是一想到他刚才的表现，我没有坚持了，不愿意的事情为什么要做了。饭局散后，他跟我说，以后为了工作喝酒，你少喝，没好处。

    这次见面后，没过几天，又在一次活动中遇到了他。他和一众政府领导被作为嘉宾请上台签名留言。他站在诗歌评论家刘波的后面，应该是刘波签完了后他再上前签名的。哪知道刘波刚上前签名，他随即上前蹲在刘波旁边签在留言板的下面。还没等摄像机没有拍到他的脸和签名，就匆匆下去了。

    11月一个周五的晚上，接到恩师柯老师的电话，她到宜昌来了。我到宾馆拜望了她，并兴奋地告诉他，宜昌新诗创作有个领军人物叫毛子。我把我知道的所有关于毛子的信息一股脑的说给老师听，希望她关注这个诗人。我们宜都还有一位这么优秀的诗人，我们宜昌诗歌创作竟然这么活跃，这在当下多么难得啊。

    写到这里，我想停笔了，用毛子的诗歌《咏叹：对梵高和海子如是说》作结尾：

    我曾经对死亡和苦难溢满赞美之辞
    而今只剩下嫌恶和恐惧
    看啦！父辈们相继零落，荡然无存
    我们尚留的时日也一览无余
    女儿啊，只有你明白我
    为何在世俗的幸福里回心转意

    我必须为我的冒失和不敬
    向那些安息的人致歉
     -- 不管是梵高、海子还是更为美丽的萨福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在一首诗里轻易的提起
    相反，我更愿意与他们抵膝并肩
    看云涨云落，把人间的珍贵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