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多么美好的话语,如涓涓溪水般流淌在心间。这话应说给谁听,过往之人,还是留给身边之人?过往,无论好又或不好,都已与现在的你,无任何关系,这话说来,看似无情。但伴你左右的人,却始终关系着你的心情,是风、是雨,又或是晴日,都是紧密相关的。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让人想起徐志摩。“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自然与林徽因联系起来。他遇见了她,从此生命里燃起了燎原的星火。她遇见了他,于是心中里便荡漾着四月里吹散的温暖春风,四季如春。
她在他的心头荡漾,如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那夜,他们徜徉在康河的碧波里寻梦,他撑着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她听着潺潺的流水,满载一船星辉,他们在星辉斑斓里放歌。这是多么美轮美奂的境遇,如梦境般,但却是真实地存留在她的心田。我想在她生病静养时,肯定想起那如梦如幻的情境。
那年,我漫步在西湖杨公堤畔,见一异常新颖别致的纪念碑,人物像和记述文字全部镂空。杭州,这座诗意的城市,她生于此,并拥有着江南缠绵的特质,她就是林徽因,如青莲般立在湖畔,一典型江南女子,温驯、洁净、但却刚毅。出过洋,游历世界各地建筑,接受新进的思想教育,但骨子里却是一个传统的女子。否则怎会那般决然地离他而去,奔赴各自的方向,过着各自的生活。
她没有陆小曼那么勇敢,也没有张幼仪爱的那么深沉。她背负不起那些谩骂,即使后来当徐志摩恢复单身时,她也理智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或许是因为怕受伤,明知不可能又何必将给自己的身上加一道伤痕,她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人会将过往,统统忘记,像是从来都不曾有过,有人会憎恶自己曾经发生的一切,但她不悔恨有过这样一段康桥之恋,她将这份如莲般的爱搁起,藏匿于心灵洁净一隅。
她让徐志摩怀想了一生,让梁思成宠爱了一生,让金岳霖默默地记挂了一生,更让世间形色男子仰慕了一生。她的文字清澈、淡然,并不是她不曾忧伤,也不是不曾疼痛,只是她懂得隐忍,懂得去转化。她是一个爱的深刻,但不迷失自我的女子。
情愿(林徽因)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
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
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
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但抱紧那伤心的标志,
去触遇没着落的怅惘;
在黄昏,夜班,蹑着脚走,
全是空虚,再莫有温柔;
忘掉曾有这世界;有你;
哀悼谁又曾有过爱恋;
落花似的落尽,忘了去
这些个泪点里的情绪。
到那天一切都不存留,
比一闪光,一息风更少
痕迹,你也要忘掉了我
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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