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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风之影散文随笔 |
分类: 岁月静好 |
满街的杨树毛毛在飞,飞啊飞的,直往鼻孔里钻,小时候也有毛毛飞,怎不觉得毛毛淘气,也没觉得鼻孔痒痒?哈秋!一个喷嚏却使我不恼反笑,毛毛啊,春天来临,你自然也就来了。暗笑间却听到耳畔有人在唤我,原来是闺蜜小书。我问:“做什么去?”她说:“想去书市看看,你去不去?”我爽快地答应着,俩人约好后小书走了,望着小书的背影在毛毛中渐渐远去到想起一些往事来。
杨树青青,挂在上头的毛毛球还是不少,可是那树上新结出的小豆豆串里会咕嘟嘟地往外冒花,那花可不如春花一般娇艳,却是毛绒绒的东西,离开了杨树就开始满世界飘落,惹得我们以为是棉花满大街飞,就跑着追着这些毛毛。
那时候纵使毛毛满天飞,老杨树下却也总是见着老书婶子她们坐在那里拉家常,只见那些婆姨们手中拿着我永远也看不透的鞋底子纳呀纳的,不像老妈,织毛线或纳鞋底子这类活是不上街头的,而她们却不,坐住街头,似乎那些鞋底子永远也纳不完,就如东家长李家短永远也扯不完的话题一样长久。老书婶子看着我盯视着她的鞋底子就笑着说:“你们这些小家伙脚丫子总长,鞋底子就总也纳不完。”我却回道:“我的鞋子外婆给做呢。”大人们笑了,都道我那个南方来的外婆手脚勤谨,每次来了就会将我们一家子几口人的鞋做够了才走。
老院子北面里的疯娃子这时候也会跑出来,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语,傻兮兮地去追毛毛,却惹得坏小子们跟在后面起哄架秧子的乱叫,这时候老书婶子会一个大嗓门喝退小子们。我和小书一起蹲在树下玩掇刀分块的游戏,树影慢慢地移动着,我们依旧玩兴未尽,隔壁的姥姥笑我们道:“这两个小妹玩傻了呢。”
喧闹声忽然静止了,只见人们一齐望向南边,一个瘦瘦的黑黑的戴着眼镜的男人佝偻着身子,身后背个大包袱从那个两边长满荒草的羊肠小道徐徐走来,而后迈上了老屋前的大街。嬉闹的孩子们顿时安分了不少,跑去靠近了这个陌生人,各个张扬着小脸,分明是在询问,你是谁?而小书却猛的站起身子来一声不吭地看着那个男人。
忽然,老书婶子却哇的大哭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还会回来么?”她的哭叫声引得毛毛更加疯狂地飞舞,树下的人们惊愕地望向那个男人,半晌隔壁的姥姥才恍然出声道:“原来是小书的爸爸回来了。”望着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隐约有些熟悉的样子,我吃惊地想着,这就是小书的爸爸么?那个意气风发令老书婶子最引以为傲的男人,如今是这样的落魄。想着我的第一首唐诗就是老书大叔教的,那样动听,心里很是仰慕。而老书大叔与老书婶子不一样的经历却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走到了一起,一个学问满腹一个却是地道的家庭妇女,这在校园里也是常见的。“都怪那张嘴尽说些不着调的话,才惹祸上身啊。”一个声音轻轻地在我的身旁响起,我一偏头却发现老妈站在身旁边摇头边叹着气。
我不懂得运动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大人们的事情,但是小书的爸爸回家没几天又被带走了,说是这回要走很远的路,老书婶子哭着送走他后没过多少日子就离婚了。那也是许多年后我才知道她离婚的消息,而小书自此从未再提起过她的爸爸。
杨树的毛毛还在飞,心也随着毛毛飞上了天,我再也没见过小书的爸爸,小书却和老书婶子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的身边出现,会引起一些关注,但是他离开了,仿若也将他的世界带走了,就如这些自在飞舞的毛毛所带的种子一样,落在了不知边界的地方也会发芽生长。
(注:此文为炫风之影在新浪首发,支持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