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遛牙缝，笑在童趣中

散文.炫风之影

谷雨后过了立夏，天气就渐渐地热了起来。楼前用纤细的竹竿搭起的锥形架子上，小小豆苗已经开始漫步上架了，那种做阳春的欢欣吹进了心田。恰如我们少年时代迈步向前成长一般，那依附的竿子也好似读的书，若是没有了心里就空捞捞的。

豆角最好成活，而且回报率也高，很多家的院子里都种植豆角，可能就是这个缘故。过去我家自留地里可没少种这些个豆子，只要在地的四周洒些种子，总能成活。想吃豆角了，到地里去摘，准能摘一大把，院子的空隙里，老妈也种了不少豆角。那时我很喜欢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好奇心促使我经常观察架子边上种的那几畦蔬菜，尤其是喜欢摆弄那些土埂上长出的豆苗，看那些苗子长出的豆角秧翘展着，嫩嫩的触须会绕着竹竿往上伸出，紧紧地扒住上沿，一点一点地前行。头天，我使坏地将须头扒下来，第二天看吧，那须须又会紧紧地抓住竹竿，豆秧从不怕我逗弄它们。每逢此时，母亲就会制止我，她认为这种恶作剧一点也不好笑。

隔壁的姥姥就笑着吓唬道：“你喜欢玩闹，不过，那些豆须须你要是总去碰它，小心它夜里来缠你。”啊！我看着姥姥笑着时，张开的嘴里露出那缺失的大门牙，有些恐怖地想：豆须须缠我，那会是什么样子？姥姥的门牙是不是被须须缠走的？其实，小孩子好奇心都有，但是又不愿意被恶梦来缠，于是总是处在矛盾之中。可是一玩起来，屡教不改就总是小孩子的通病，我亦如此。因此，趁人不备，还是会去碰那个须须。

隔壁的姥姥是从乡下来到城里的，皱褶里都带着和蔼可亲的样子。她是个勤快人，照料着隔壁一大家子，平日里就是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洗衣服，现在想来到像一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大人还伺候孩子，但是她自己总是很快活。有时候，她在厨房里做饭，嘴里哼着歌，因门牙缺失，就像是漏了风的风琴一般，一看到我，她会马上住嘴，因怕我有歪念头。哈，我每次都会偷窥着听她哼歌，真的是很有意思。风从漏齿间穿过，音调像掉进了风口里乱蹦着，发出呋呋的声音来，别有一番情趣。假若被姥姥发现了，她会举着炒菜铲子向我威胁道：“笑话老人家不礼貌。”我一瞧被发现了，就嘻嘻笑着跑掉了。

地里的豆子长得很快，乳白色的小花开后，从谢了的地方就会顶出细长的豆角来，一路欢歌，假若不及时摘下，马上就会老掉。所以，那些从豆荚里蹦出熟透了的老豆子，一般就用糖精炒着吃。有时候，我看着姥姥那缺失的牙齿总想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于是，每次炒豆子，我就叫姥姥吃，姥姥总是摆手说：“牙不好，不能吃。”我就嘎嘣嘎嘣地咬着豆子，姥姥看了，总是张开瘪嘴咂巴着摇摇头说：“小心以后牙会嘣了，别成我的样子。”

一次，上海来了亲戚，给我家带来了五香豆，那香美的味道真好吃。我拿了几颗塞到姥姥手里。姥姥说：“这可是稀罕物，得尝尝。”于是就塞了一颗到嘴里。我终于看到她瘪嘴吃豆的样子，就立刻问：“好吃吗？”姥姥点点头。“您咬得动吗？”我又问，姥姥一张口，不留神，五香豆就从门牙缝子里跑了出来，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咯咯咯咯！看得我呀笑得直捂肚子，姥姥也笑着说：“这小鬼在淘气，偏要让我张口，对不对？”

嘿嘿！豆子一茬一茬的长，那些儿时的故事也像豆荚里的老豆子一样，蹦跶着快乐着，被我翻炒着。

 （备注：此文为炫风之影在新浪首发，支持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