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花甜如蜜,香在五月天
散文.炫风之影
又到五月槐花开,清香满怀的季节了,我很喜欢这个季节,嗅着花香感觉温馨。那缀满树桠的簇簇白花,高挑在枝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蕊是那样的普通,味蕾淡雅,可偏偏散发出来的清香会弥漫在整个天空,尤其是在夜晚,似乎传得更远。
喜欢融在这样的清香里睡眠,好似又到了遥远的那些日子里,外婆哄我睡觉一般。那时候的槐树也是这样的高大,外婆为了帮助母亲看护我们几个就从上海来到了北京。她看到枝头上的槐花就说:“北方的树真是高大,花也开得好大哦。”我听了就笑外婆:“那南方的树呢,是不是很小?”因为外婆长得就很小巧,不像我,那时候才上小学就已经是瘦高挑的个子了,像北方长大的女孩子一样,外婆听了却很认真地点点头。因此,那时候给我造成了印象,南方与北方的差异就在粗大细小上了,而南方人的语言也是很细腻,话里带着丝绸的味道,而北方人就粗犷多了,说话却总像卡机布一般有劲。
因为疼我老妈,外婆在京的那段日子就总是帮助妈妈做事情。而我最喜欢每日起床后外婆给我梳头,她拿着梳子温柔地拢着我的头发,轻轻哼着歌,听得我好温馨好喜欢。而外婆是宁波人,又多年随着外公总在上海四川两地跑,结果语言里也带着多地的味道。所以听着外婆哼着的小调,我真的是一句也听不懂,那调调有点像越剧,但是又有点像川剧。
后来,有一群从外面进校园的养蜂人,在槐树林中放置了一些箱子。自从养蜂人来了以后,槐树林就热闹了起来。小时候都有看热闹的习惯,尤其是未见过的东西都很好奇。因此,玩耍中我远远地观望那些养蜂人在树下辛勤地忙活着,嗡嗡的蜂子围绕着他们身边来回转,很多就倚爬在他们身上,可是他们一点也不怕。真有不怕蜇的小子们去逗那蜜蜂,养蜂人总是好心相劝,被蜇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每逢此时,外婆把我领回家,她努着嘴,用那种即带有宁波老家和着上海的味道,又掺有四川的方言对我说:“瞧啥子嘛呀,囡囡,侬个小心了,被黑黝黝的蜂子蜇着了可是不得了的,搞不好咬大包包,很痛的。”因为口音重,我总觉得像听歌一般,于是就扭过脸来问外婆:“啥子是虚心了,啥子是鱼大包包。”外婆白我一眼:“侬讲啥子嘛呦。”接着又宠溺地轻轻拍拍我,微笑着干别的事情去了。
一天,许多人拿着瓶子去槐树林,那里排着好长的队。外婆也拿了小罐子踮着小脚拉着我去,我边走边用有些变调的语言问道:“干啥子去?”外婆说:“打蜂蜜哦。”我那时还不知道蜂蜜是什么东西,于是就又问:“蜂蜜为啥子要挨打?”哈哈哈哈!四周也去打蜂蜜的大人全笑了。
外婆捧着一罐蜂蜜带着我回家,她说:“槐花蜂蜜好营养,你们都要多吃哦。”我想着罐罐里那稠稠的浆水,又想着曾经吃过的香甜的槐花就说:“搞啥子嘛,其实直接吃槐花不就得了。”外婆说:“傻囡囡哦。”她用手指轻轻地从罐口处蘸了一些蜜抹在了我的嘴里,然后问我:“甜嘛?”那蜜在嘴里融化了,好甜好甜哦。喜好吃糖的我立刻高兴地点点头,顿时兴奋地蹦了起来:“外婆,蜂蜜打得可真好哦!”
很多年过去了,槐花一茬接一茬地开放,看着在花苞中穿梭忙碌的蜜蜂,就更加想念外婆,想念打槐花蜂蜜的日子,想念那些花花的方言调子。
(备注:此文为炫风之影在新浪首发,支持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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