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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起一支迷香,连载我的《酥油》之三:帐篷

(2010-06-10 16:54:27)
标签:

酥油

孤儿

支教

杂谈

这是一个典型的一妻多夫的家庭。女主人巴桑,介绍说四十岁,但怎样看也像是跨过五十的女人。额头和眉角间爬满五十岁劳动妇女的那种粗野皱纹。槟榔圆的脸,面色酱黑,晒得皴裂。头发很长很黑也很乱。用酥油编织起麻布一样的辫子,几乎像一匹雨衣遮住上半身。她穿的一身劳动氆氇(当地对藏袍的称呼),褐色还是灰色,也许蓝色,但是沾染上黑的牛粪和灰的泥沼,混乱了我的视觉。

女人在朝我笑。目光却有些陌生和紧迫。她有三个丈夫,分工是:大丈夫在白玛雪山背面的农区种地,收获的青稞正好供应牧区口粮。二丈夫下草原经商,把农区多出的青稞和牧区多出的酥油卖出去,再换回农牧两区必要的生活用品。小丈夫尼玛留在草原上和巴桑女人放牧。他们生有五个共同的孩子。

这个奇特的帐篷人家,几口人的目光就那么紧紧地盯住我笑。因为语言不通,我也只能回应他们同样的笑容。我们就这样对视很久。却不知道怎样来招呼。巴桑朝我比划,指着嘴。应该是问吃点什么。我观察四周,地上全是生生的蒿草,潮湿又遍布牛粪。我没有了食欲。

巴桑非常实在地从牛粪地上端起一盆生牛排。油麻藤的根茎模样、那种生黑的牛排,肉被封干在骨头上,其间粘着干涸的油脂。女人用手抓起两条要递给我,又在嘴边作出吃的比划。我想我再也吃不下,哪怕一口,那些生硬而腥膻的东西早是把我的味觉破坏了。

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接受一小。并且装模作样地要往嘴里送。这一家人看我接受食物,一直紧迫的神色才放松开来,只朝我哦呀哦呀应声点头。每个人的脸上因此都释放出友好的笑意。

我只好撕下一生牛排尝试着吃起来。进嘴的时候即闻到一股腥膻,不是那种新鲜膻味,却是一种肉食混合着皮毛,经过轻度腐化,再被烈日烤干后的,那种阳光下毛与皮肉混合的毛腥味。我的胃口立马翻腾起来。想吐出牛排。

但吐万万不能。牧人一家五双雪亮的目光正充满信任地瞧着呢。我只好咬起牙关狠狠心,咽口气囫囵地咽下去。喉咙里立即就有被刮伤的感觉,浓烈的毛腥味只往口腔外扑。

想呕吐。我捂嘴往帐篷外跑。但是巴桑家的两条小狮子般的大狗却拦在门口,朝我野蛮叫,铁链攒得“哗啦”作响,爪子刨着草地,狠命地朝我扑。吓得我鼓噪的胃酸一下又噎了回去。

 

天黑前,巴桑和孩子们开始围着锅灶烧火。她的小女儿积积摇摇晃晃走到帐篷口,在细声细气地喊尼玛她不叫他阿爸,或者小阿爸。她对于三个爸爸都直呼其名。因为她不知道哪个男人才是自己的阿爸。她的紫提子模样的小脸,紫得发亮的高原红,满身泥污,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都由衷地陷入一场期盼中。

 

一头小牦牛在回栏时走散,积积的尼玛阿爸是循着小牛的叫声,找牛去了。

男人回来之际,一场急雨没有征兆地砸下来。小牦牛和小男人皆被打得浑身透湿。他俩在大雨中拉扯。小牛倔强,走一步唬一步。尼玛很有耐心,走一步哄一步,才把小牛哄回帐篷旁。

在帐篷口,尼玛一脸雨水,望着我生生地笑。脸色酱黑,目光细亮。我想如果天色再暗一些,他的面目肯定会被黑夜磁化了去,只会看到他一双狭狭细细的眼睛里放射的那道细细亮亮的光。我想想就笑起来,跟尼玛比划:要点灯了。

黑色牛毛帐篷里已是一片昏暗。小男人悟出我的手语意思,紧忙擦亮火柴。帐篷中央的锅灶前,就有一盏小小的酥油灯亮起来。

 

http://s16/middle/68721251t88ba3855831f&690
他们的一妻多夫是当地的传统婚姻习俗。主要是因为草原生存环境恶劣,男人多可以增加家庭的劳动力,避免家庭劳动力的分散,同时也可以避免因为天灾失去一个男人家庭就会遭遇垮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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