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王尔烈

                         节选至《试论王尔烈的八股文》 作者：杨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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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若藏武仲之知公绰之

    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

    成人必有其质，宜众长之兼擅矣。(以上是破题)夫知廉勇艺，成人之质也，必兼之而始备焉，宜其有取于武仲四子乎。(以上承题)

    夫子告子路成人之道曰：夫人苟欲无负此全受之身，则偏长之士，宁足与为衡量也哉!然而局之为一节之长者，收之即众美之府。历览一时之俊，其所就不能无偏。而吾党度越恒流，宜先求材质之克备。苟有美其必合，勿谓其善之不足以录也。(以上起讲)

    子问成人，夫成人非—长而已也。(以上入题)

    五常百行，吾不暇备责于藐然之身；而即此聪明才力之所存，毗二之所以有守有为者，端必有赖也。即德性于身心，而内存外发，讵可留缺略不备之憾。(以上起股上)

    尽性践形，亦末易上企圣天之列；而即此学士大夫之所长，人之所为共见共闻者，固美不胜收也。揽群材于宗国，而兼能并擅，正无庸为逊谢不敏之思。(以上起股下)

    今夫高明与沉潜并著。而力行与博学相资。(以上出题)

    吾欲澄鉴以烛几，则知尚焉，而知若臧武仲焉可也。(中股上)

    吾欲宁静以养心，则不欲要焉，而不欲若公绰可也。(中股下)

    彼卞庄之勇，足以励行而不怠，冉求之艺，足之肆应而无难。果能若二子焉，固与武仲、公绰表里相济者也。(过渡)

    吾人之自命也，虽多取不以为夸。彼四子惟以一长自域，故恃知式至要君，守廉止堪为老，气矜过任其勇，附益误用其才。则四子之各成为四子者，固未免瑕瑜也。夫惟萃彼美于一身，以收其短长之效，而离之则不足，合之则有余。多才为富，其自命固不虞其奢矣。(以上后股上)

    君子之取善也，虽降格不以为嫌。苟吾党不以侪辈自安，则知有舜禹之大，廉有夷尹之高，勇必仰乎天锡，艺惟求乎元圣，较四子仅为四子者，亦何啻葑菲也。然第挹孤芳而自赏，以善夫左右之宜，而中藏裕其清明，外应合其强干，择善而从，其取材固不病其隘矣。  (以上后股下)。

    必泥其人以求四者之善，恐辗转而失其真。夫果知廉勇艺之有其才，则与四子者，心相应，不必迹相合也。吾第约略举其人，而庶几标准之既立。(以上束股上)必拘其格以限四者之长，恐促迫而害其大。夫果知廉勇艺之优于质，则视四子者，道相同，不必诣相等也。吾第斟酌存其概，而庶几陶淑之有施。(以上束股下)

    以此而文之以礼乐，谓之成人，不亦可乎!(以上收结)

    德才兼备的“全才”必须有全面的素质，所以应当具备各个方面的长处。(以上破题)

    智慧、廉洁、勇敢、才艺就是“全才”所应有的素质，必须兼而有之；这就是为什么选择臧武仲等四位作为例证的缘故。(以上承题)

    孔夫子回答子路关于成为“全才”之路的问题说：如果一个人不想辜负父母给的这个身体(生命)，那么，仅有一种长处的“偏才”，就值得成为你为之奋斗的目标吗?但是，  (也应当知道)，“偏才”虽然有局限性，如果把许多“偏才”的长处都吸收过来，就会成为兼有众人之美的全才了。观察许多时代的俊杰，他们各自的成就往往都是偏重于一个方面。而我们要超越常规，应当寻求具有各种素质的人才而兼收并蓄。如果他的优点合乎我们的要求，就不要再去计较他的那些不足之处了。(以上起讲)

    你(子路)问什么是“成人”(全才)，(我告诉你)：“成人”(全才)并不是有一种长处就可以了，(以上入题)

    作为“全才”所应具备的各种品德和才能，我不要求每一个相对弱小的个人都能够具备。但是，聪明、才力、有所为有所不为，是一个“士”所必须具备的。而德性，对内可以修养身心，对外可以更好地发挥聪明才智，更不可以在这方面有所缺失而造成遗憾。(以上起股上)

    作为一个人，即使尽心尽力去实践，努力去体现天赋品质，也未必能够达到圣人与天地同参那样的水平。但是，即使一般的学士、官员，也都各有所长，这也是人们共见共闻的，可以说是美不胜收的。为国家招揽人才，应该兼收并蓄；而作为个人来说，不必过份谦让：以为自己不是“全才”而敬谢不敏。(以上起股下)

    现在，我举出以上四位为例，是说明：高明(智慧)与沉潜(廉洁)同样重要；力行(勇敢)与博学(才艺)可以相辅相成。(以上出题)

    我想像明镜烛光那样洞察一切，就要崇尚智慧，在这方面能像臧武仲那样，也就可以了。(以上中股上)

    我想要心情宁静，养心安神。就应当清心寡欲；在这方面能像孟公绰那样，也就可以了。(以上中股下)

    同时，像卞庄子那样勇敢，是可以勉励自己努力而不懈怠。像冉求那样多才多艺，也是以应对各种工作而不感到困难。他们二位是可以与武仲的智慧公绰的廉洁，互为表里，相辅相成。(以上过渡)

    我们对自己提出要求，虽然想尽量取得多方面的才能也不算过份。如果像以上四位那样，只以一方面有长外而自满(就会产生偏差)。比如：恃仗聪明，也许会以此去巧取君王的宠信；只讲廉(而短于才干)，就只配给公卿当大管家；勇敢过了头就会变成骄傲蛮横；像冉求那样附合季民去敛取不义之财，那更是误用其才了。所以说，这四位成就有限，是因为他们如同有瑕疵的美玉那样，既有长处，也有缺陷的缘故。因此，我们要力求集众长于一身，以便收到取长补短的效应：分开来看各有不足，合在一起则绰有余裕。具有多方面的才能，是最宝贵的财富。所以说，自我要求，是不怕过多的。(以上后股上)

    君子对于汲取别人的长处，是不怕降格以求的。假如我们不以我们这些人现有的水平而自满，就会看到：论智慧有虞舜和夏禹那样的大智者；论廉洁有伯夷和伊尹那样的高人；论勇敢有人天生神力；论才艺谁也比不了圣人。以上四位与之相比，只不过像蔓菁之类有一德可取罢了。但是，如果有人能够以一种美德美才而擅长，心中保持着清醒和宽容，对外部事物能够以强毅和干练的才能去适应，那么，本着择善而从的原则，对于取才用才者来说，也不要以为这种人才路太窄而嫌弃他们。(以上后股下)

    把以上四位的长处当作模式去死抠，恐怕会因为互相传闻而失去真象。有人在智慧、廉洁、勇敢、才艺方面确有其才，和以上四位的长处在精神上能够相呼应，就不必要求他们在行为事迹上完全一样。我从大体上举出四人为例，只不过是为了立个标准。(以上束股士)。

    把以上四人的长处当作必须遵循的资格去硬套，恐怕会限制太严而失去大的方面、总的要求。有人在智慧、廉洁、勇敢、才艺方面确实素质优秀，和以上四位对比有相同的志向，就不必要求他们有相同的造诣。我斟酌取才用才的衡量原则，是为了对人才进行培养和教育。(以上束股下)

    在这个基础上，再用礼制和音乐进行教化，这样培养出来的人，不就可以成为德才兼备的全才了吗?!(以上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