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组章）

孙万江            

 

 空茫         

 

大雪铺张。

雪域的白蝴蝶漫山起舞，

一只雪兔飞奔，把玉树的山色染成银装素裹。

 

几头黑色的牦牛，

像书本上的的标点符号，点在辽阔里。

 

一只鹰，

飞翔时，如一位书法家在天空狂写草书，

落在峭壁上，似一枚锈蚀的铁钉，钉住了松动的悬崖。

 

黄昏中的贵德

 

清清的黄河水从玛多源头流来，

从扎陵湖边的寺庙响起的梵音中流来，飘一路的禅意。

像转经一样转过贵德。

 

山峦起伏，

黄河弯曲。

夕阳西下，温润的唇，吻红了贵德丹霞肤色。

 

此刻，晚霞红了，山水红了，黄河女儿雕像红了。

雪山红了。贵德，

一章红色故事。

 

雪落祁连山

 

一场大雪，

洗白了祁连，山又高了些，天就矮了几分。

 

祁连山，不动声色，

穿一身白雪的戎装，像羊群的队伍隐居在高原。

白天，跳银色之舞；夜晚，唱西北之风。

 

祁连山是一条扁担，担起

青海和甘肃。

 

远望昆仑山

 

银的雪山，

黑的藏獒。

 

群山在大雪中舞蹈，

河流在冰封里欢唱。

一匹飞奔的枣红马像闪电，把草原拉出一道紫色的光。

 

归隐的人，怀抱雪花，

山顶，

年年梨花开。

 

在察尔汗盐湖看雪

 

晶莹的盐，闪亮的雪花，

飘舞在察尔汗盐湖，落在格尔木的耳朵上。

 

微风吹拂湖水，

一瓣一瓣的雪花滚动在湖里，成为水，

一片一片的湖水被风干在湖边，成为盐。

 

把昆仑山掏空，

裁成两截。一截做盐仓，一截绣雪花，

喂养高原。

（载《散文诗》202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