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言无忌的恶因

                                   ——读报札记（三十四）

    12月11日，成都双流县一交警中队副中队长在执勤时宣称“领导的车子马上就要来”，粗暴催促堵塞车辆离开。在争执中该副中队长放言无忌，“我只管领导的安全，我不管你啥子哈。”“为领导服务。”“领导重要还是哪个重要？”……目前该交警队副中队长已被停职并已向当事司机道歉。（《华西都市报》12月14日）

　　“最牛交警” 副中队长口出狂言 “为领导服务”，而且对粗声大气，恶言谩骂，就是一种权力气的赤裸表现。在这些人的眼里，司机就是面团，愿怎么揉就怎么揉，训斥谩骂那是理所当然。平常如此，有些场合更是有甚。所以，放出“为领导服务”的狂言，也就不奇怪了。这句话是内心写照，事实也就是这样。
　

    毋庸置疑，“只为领导服务，只管领导安全”这样的逻辑自然是不错的，因为“为领导服务”可以获得既得利益，比如升迁的机会、福利的提高等等。这是一个交警的逻辑，在这背后还掩饰了一种官本位的文化体系。不仅仅双流县如此，假如详细观察一下任何一个地方，当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是不是前护后拥的公安系统的人在保护领导安全呢？可以说，这种官员出行的方式乃是延续古代帝王出行的样式，在本意上，官员认为自己不是公仆乃是“老爷”。既然是“老爷”，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来侍奉，这就是当官员出行的时候，那种耀武扬威的精神头的来源。
　

    当然，那位中队长说的都是实情。可以说，“为领导服务”，是官本位文化的一个集中体现，它昭示着当今官民关系的现状，而那位交警中队长，只不过再现了在这种既有的官民关系中，一个小人物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扭曲行为罢了。这不能怪他，因为，面对根深蒂固而又强大无比官本位文化，一个小小的交警中队长，只能遵循着那句经典台词行事，那就是——“领导不高兴我们有责任，领导不高兴就是我们犯错误”。

    事实上，当今的官场，有多少人不是“只为领导服务”？有多少人，不是靠着“只为领导服务”，靠着溜须拍马，而加官晋爵？这些人往往对下级横眉怒目，对领导则奴颜婢膝；在老百姓面前充大爷，在上司的面前当孙子。原因很简单，“只为领导服务”，因为领导掌握着官员的命运，把领导伺候好了、服务好了，领导高兴，好事自然来；领导若不满意，问题便很严重。至于“为人民服务”，能得到什么好处？不为人民服务，人民又能奈我何！

    无独有偶。与江西万载县书记的言论“不拆迁，知识分子吃什么”相比较，“我只管领导安全”基本上如出一辙。那就是对于“官本位”的崇尚和对于官民之间关系的颠倒。一个社会中，官民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关系，官员是舟，民众是水。按照现代政治的逻辑，官员仅仅是为公众服务的，官员行使权力的基础乃是公民权利的一种让渡。从根源上讲，官员之所以掌握权力，乃是因为民众将自己手中的权力让渡给官员的。所以，官员不是“老爷”，而是公仆就是这个道理。官员本身不生产价值，他们的工资和福利来源是公民的纳税。

　  俗话说，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有些实权人物不在乎这句话的。他们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有的“一把手”对下属直呼其“老大”甚是得意，走路都横起来了。这样既有官气又有官架子的官员，指望他们“为人民服务”，为老百姓办事，那只是老百姓的一厢情愿。在他们眼里，谁对他们有利，谁能影响到他们的官帽，他们就为谁服务，为谁办事。但是，现在的某些牛气官员毫无忌惮，缺乏羞耻心，把张扬跋扈当成一种姿态来炫耀，粗话、浑话、荤话口无遮拦，自鸣得意。

    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某些公职人员发表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屡屡惊现已经表明，“为领导服务”的空气、土壤以及由此生长出来的理念，已经把“为人民服务”的传统价值观念逼到了死角，如果处分一个“言语失当”的人太容易了，而清理“为领导服务”的土壤却艰难备至。公众期望的是，不仅要惩戒“最牛交警”，更应该警示那些催生“最牛交警”的恶性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