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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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儿童节,东子受邀参加“青岛市庆六一表彰大会暨‘好家规伴我成长’论坛”,并做了《怎么给孩子立规矩》主题演讲。
在东子入住的府新大厦对面就是“解放军第401医院”,这所医院唤起我关于青岛的全部记忆……
来到青岛
1996年金秋,作为第九届全国公共组织联席会议的代表,我第一次触摸这座美丽的滨海之城。
1998年“五一”,我出差再次来到青岛,拜会时任青岛市公共关系协会秘书长、青岛市行为科学学会秘书长、《行为科学报》总编辑的董剑先生。
妻子当时在山东龙口的一所职业中专教书,1岁半的女儿寄养在姥姥家。为了更好地与妻女相伴,也为了亲近大海。当年初秋,满载书刊和生活用品的五十铃汽车从古都西安一路向东,经过40多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出关中经豫皖过苏北到齐鲁,驶入黄海之滨的青岛。由此,我成为这座城市的居民。
原定是两天一夜的车程,由于路上耽搁,多走了一夜。在西安启程时,我给妻子打电话,她即赶到青岛我事先考察好的大麦岛租住一处民宅,在那里等待。我年轻娇美的妻子,在黑夜里焦急地候盼。待第三天见到我时,已是满脸憔悴,惊恐、担心让她瘫软在地。现在想来,我依然心痛不已,为没能给她一个好的物质和心理环境。
第二天,送妻子登上回龙口的汽车后,我与董剑先生第二次面对面。第一次面晤我是以公关同行的身份,抱着向他学习和讨教的目的登门拜访他的。通过交流,发现两个人竟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我们都是行伍出身,都性格直率,干事业都有一股闯劲……不同的是他事业大成,我却落魄不已。
我生性喜欢大海,有海的地方总是让我向往,由此感叹青岛是个好地方。董剑说:“喜欢就来嘛,若不嫌弃,欢迎你到我这里发展。”所以当我决定离开西安,在烟台和青岛两地权衡时,董剑的这句话坚定了我对青岛的选择。
这样我就成了《行为科学报》“心理咨询”专版的栏目编辑、主持,我在青岛的工作也正式启幕……
卖书糊口
来青岛之前,无论是在特区海南,还是西北边陲陕西,一直被大中学生誉为“良师益友”的东子,走马灯似的到各大中学校演讲,内容涉及青少年心理健康和社会热点问题。到青岛不久,我的首场讲座《流行与个性》就在青岛大学举行,几天后又为青岛海洋大学做了《心理与人生》的专题讲座。
在青岛大学的讲座与往无异,报告结束后,依然签名、照相。第二天的《行为科学报》第一版还配图刊发活动报道。可有谁能想到,台上风光无限的东子,在讲座的当晚连吃饭的银两都没有。
从青大讲座回来感觉有些饿,可翻遍兜找遍家,也只是些毛票,这些钱尚不足一顿基本的餐食。突然感到很虚无,我怎么会没有吃饭的钱了?
其实,付给搬家车费4000多元后,我就知道口袋银两所剩不多。妻子临走时,还问用不用留点钱,我一脸坚定地说:“不用!”一是我知道她的工资有限,二是男人骨子里的那份自尊。
虽然妻子走后我就上班了,但是单位的工资是要等到月底或到月满才发。所以,那段时间,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我,勒紧腰带过日子,即便这样也是捉襟见肘。当目光落在墙角堆放的我出版的第一部书《象牙塔内的心结》时,想到我的餐食有着落了。这部书的稿费是以书抵酬,也就是按等价的稿酬给的书。书不就是钱嘛,我自嘲道。于是拿起几本书,向街边尚未打烊的店铺走去……
饥肠辘辘行进在霓虹闪烁的街巷,无人理睬,顿感凄凉。在一家餐馆,我向店老板提出用书换顿饭,老板开始不屑地看着我,当验证我确实是这本书的作者时(书的扉页有我的照片),赏了我一盘鲅鱼水饺,并让我在书上签名。
走出餐馆已是夜半,我没有回家,而是寻波涛而去……
我既未跳海,也没自杀。而是坐在礁石上,在寂静的夜空陪伴下,把双腿丢进大海,仍凭风吹浪打……
理清思绪已是凌晨,回到住所小睡一会儿,新的一天到来,太阳灿烂如初。
背上十几本《象牙塔内的心结》走上了街头。有了昨天的经验,进门后先不急着问人家买不买书,而是先简单自我介绍,让对方明确我的身份,不是专门卖书的推销员,是想了解读者反应的作者调研。
可怜的自尊使我没有勇气说出实情。事后,妻子开玩笑说,“如果你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落魄的作家,只好拿自己的书换饭吃,说不定还会有人捐款呢。”
果然换了说法后,书好卖多了,人们大多抱着好奇的心理,想看看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写的书什么样,有的还让我在书的扉页签名。
就这样,每隔几天,见口袋瘪了,我就出去卖几本书糊口,那些书算是帮我撑过了那段日子,不至于被饿死在青岛的街头……
办班之惑
为了活下去,看着家中堆放的在西安编写的《公关礼仪培训教材》,我萌生了继续办班的想法。我租住的寓所所在地大麦岛与青岛大学仅隔一条马路,我想借助这一有利条件,把培训班开在青岛大学。因为此前在青大做过讲座,很快一个班就凑了起来。这不仅仅意味着温饱无忧,更重要的是我的价值被认可。
遗憾的是后来青大毁约,不租给我教室了。从青大走出来,我心里一片茫然。到别的学校租教室,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因为报名参加学习的基本都是青大学生。不在本校上课,自然给他们带来许多不便。无奈,我只好在大麦岛临时租了一处只能容纳20人的民房做教室,这样既解决了学生上课远的问题,也方便了我去上课。
租下民房后,我第一时间给滕雪峰等几个在报名时印象不错的同学打电话,告诉他们授课地点有变动了,并麻烦大家分头通知余下的同学。同时告知愿意学的就在明天按时来上课,不愿学的则退还他们的学费。结果可想而知,因为改在校外上课,大部分同学都放弃了学习,正式上课时只剩下十几个同学。
因为没有桌椅,我借了几条长板凳,大家就挤在那几条板凳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边听我讲课,边记笔记。看着这样的场景,我百感交集,心酸不已。这么多年来,自己办了几十期培训班,还是第一次如此“悲壮”,颇有战争年代农民讲习所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培训班免遭“流产”的厄运,在艰难中生存了下来。我从心里感激那十几位坚持听课的同学,他们给了我弥足珍贵的信任,在那段极其压抑的日子里,面对这十几张年青的笑脸,我的心得以有少许的欢快和轻松。
在此,我要向他们——滕雪峰、李渊诗、赵秀美、徐玲玲、邵芳华、孙伟勋、徐爱丽、孙荣伟、陈丽娜、董和国、邹小菲……道声:“谢谢!”
女儿之乐
悲喜交加地过了一个月,迎来了女儿的2周岁生日。由于生日当天是星期三,妻子要在单位上课,只好在周末来青岛与我团聚,为孩子庆贺生日。
在此前的几天里,我就筹划着孩子的生日,一是列出要为孩子够买的礼物,二是谋划带孩子要去的游玩场地及项目。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我的宝宝到来。
1998年10月24日中午,我到长途汽车站迎接妻女,隔着车窗女儿就看到了我,冲我大声地喊着:“爸爸,爸爸。”我急忙往车门走去,孩子以为我要走了,就大声地哭喊:“爸爸,爸爸走了……”她妈妈安慰道:“爸爸没走,到车门口等我们去了。”
待依依走到车门口,我将她抱到怀里时,孩子大哭起来:“爸爸,你不会不要我吧?”我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说:“怎么会呢?爸爸这不是来接你了吗?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孩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她妈妈把孩子抱下来放到地上,我们拉着她的小手,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带依依游览了栈桥、团岛、汇泉广场、中山公园,到黄海娱乐城玩了一些孩子喜欢的小游戏。而后,女儿拉着妈妈的手与我道别……
痛别岛城
送走妻女,日子重复着:写稿、编稿、授课。
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迎着夕阳的余辉回到了寓所,浑身酸痛有说不出的疲惫,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头发胀并且隐隐作痛。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并给妻子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些不舒服,她劝我吃口饭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我想弄点吃的,可是站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很恍惚。我试图坐起来,竟发现全身瘫软没有力气,就连抬胳膊都成了妄想。这时,尚存的意识告诉我: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摸索着下了床,然后扶着墙走到门外,使劲伸着胳膊,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司机把我扶进车里,我用极其微弱地声音告诉他:“401”。
到401医院时,我已经重度昏迷,我的世界一片沉寂。几个小时后,大脑渐渐能够运转的我,努力整理着记忆碎片,恍惚中对自己被出租车司机搀进急救室时,所引起的小小慌乱还有一丝模糊印记。好像有人一直在掐着我的人中,还有人在挤压我的心脏。终于看清了自己躺在四周一片雪白的屋子里,鼻孔里插着管子,手腕上打着吊针,两个医生面容凝重地站在我的身边。
见我醒了过来,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松了口气。从他们的口中,我了解到这里是海军401医院的急救室,我被送来时神志不清、呼吸微弱,医生采取了急救措施。当我醒来时,时针已指在夜里11点。
第二天,妻子赶到医院时,我已恢复正常。交了医药费后,我被妻子领了回寓所。
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司机师傅,感谢401医院的白衣天使,是他们使我的生命得以延续。
两天后,交待好相关事宜,短暂的青岛之旅画上了一个句号。
虽然是一次惊魂之旅,但我深深的爱着这座城市和生活在这里的人民。12年后的2010年父亲节,我重返岛城,举办了两场读者见面会和新书《好爸爸,好孩子》签售活动。第二天,青岛主要媒体都配图报道了东子的这次岛城之行。
又隔六载,再次回到青岛。不顾旅途疲劳,我嗅着黄海的味道,来到浓雾弥漫的五四广场,海风裹着我的记忆飘向远方……
在第九届全国公共关系组织联席会议上,右为青岛市政协副主席祝盛业,左为青岛公共学校校长赵丽萍
今日的401医院
2岁的女儿在海边
《行为科学报》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