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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皮袋

(2014-05-11 19: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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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他住在贫瘠的大山里,家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姐姐。

几个星期以来,没有下过一场雨,这对种植水稻的他们来说,是一场浩劫——原本能结出大米的水稻,已经被太阳烤成了焦炭。父母的文化程度都不高,女儿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夫妻俩努力凑足学费,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他几年来存下的零花钱,也被拿走了。

他想起,小时候,曾经在父亲房间的门口听到过父亲数数:“一百、一百”,后来越来越多“一百、两个一百、三个一百......”父亲的床头上摆着一个装化肥用的“蛇皮袋”,他一直认为“蛇皮袋”里装的是钱,但每次向父亲提起,父亲总是装作没有听见。

父亲对他的管教很严,曾多次告诉他:“大人的东西不能乱碰。”可是他实在是想看一看“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终于有一天,他偷偷来到父亲的床前,准备打开“蛇皮袋”一探究竟。这就在这时,父亲进来了,他连忙转身。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他感到脸上烧得厉害,慢慢低下了头......

“是时候了!”他在心中默念。他走到父亲身旁:“爸,蛇皮袋里那些钱可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那里面根本没钱。”父亲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

他走出房间,很不高兴:“自己的钱都不愿意拿出来,还好意思动我的零花钱,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第二天,父亲上山采草药卖钱,山上刚下了雨,地很滑,父亲摔断了大腿。高额的住院费,给这个本就生活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他又一次对母亲提起“蛇皮袋”:“妈,现在我们急需用钱,再不拿出蛇皮袋里的钱,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母亲摇摇头:“儿啊,不是妈舍不得,蛇皮袋里真的没钱啊......

他跑出了医院,心里不停地埋怨:“钱有这么重要吗,连亲人受了伤都不愿意拿出来?”

后来,他到了城市,开始了打工生涯。过年时,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愿回到故乡。

终于有一天,母亲带着哭腔,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儿子,快回来!你爸患了癌症晚期,快不行了......

他连夜赶回家,但最终还是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他跪倒在父亲的床前,看着那张平静、慈祥的面容......

母亲递给他一个袋子——竟是那个“蛇皮袋”!他打开“蛇皮袋”,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的,是厚厚的一摞试卷——他和姐姐小时候单元测试、期中考、期末考中,所有的一百分试卷......他猛然想起,小时候,学习优秀的他总是将试卷乱扔,而那些试卷,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

刹那间,他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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