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4/large/683f940ajw1ey5ecyexcgj208c05j74p.jpg你需要一种无用的手艺" TITLE="在这个必须有用的时代
你需要一种无用的手艺" />
写《万物生长》的冯唐评论另一作家的书时说:“码字是一种无用的手艺,在这个必须有用的时代。”清华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格非在他刚出版的长篇里,借男主人公的嘴也说:“竭尽全力地奋斗,不过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当然,两位作家的意图都是先抑后扬,目的是要反衬文字的魅力和魔力,甚至要强调文学的纯净和神圣。但我还是想断章取义,从自己局限的生活去评判:会写字其实挺没用的。比如说我本人,虽然也码了二十几年的字,但总结下来,终归还是一地鸡毛,没什么可炫耀之处。
反倒是做饭的手艺成了让我能够抬高自己、贬低别人的拿手好戏,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做饭对我来说更是有着随心所欲、炉火纯青般的境界。比如说炖个汤,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放个八角、香叶什么的来增强味道。而如今,除了生姜料酒,连盐也不用放——那汤却喝得我浑身放松,越咂越是味。有一次,老婆端了份鱼汤上来,我喝了一口,只说你肯定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一问果然是,除了牛奶,她还加了点糖。老婆说,你这口感,可以开饭馆当厨子了。
可是我知道我当不了厨子,所谓随心所欲、炉火纯青的厨艺当然是一种自我陶醉,吃过我做的饭的朋友的连声叫好也不过就是为了下回还能来我家蹭顿免费的晚餐,连那个越咂越是味的汤,真要端到食客的面前,估计十个有九个会高喊“什么鸟味,退货!”说到底,喜欢做饭终归就是一种喜欢,能果腹却不能卖钱,不过是无用的手艺罢了。
但很多人却对这种无用的手艺乐此不疲欲罢不能,像我们今天的出镜人物,不论是那个把自己90%的业余时间都用来种“肉肉”的90后小女生,还是那个沉醉于“兵人世界”玩穿越的赵石,抑或是那个固执地用古法印相记录生活的赵亚军等等,他们的手艺看似都与他们从事的工作无关,也许都无法变现换成钞票,看似毫无用处。然而正是这些无用,却成就了他们的有用,成就了他们精神的愉悦以及内心的归属。从这个意义上讲,你又怎么能说它无用?
再说回冯唐。
冯唐其实是位医学博士,但早就不做医生了,而是一本一本出书。还有一位笔名叫讴歌的女医学博士,写过一本《协和医事》很畅销,据说现在边做医生边写作,一发不可收。不费劲儿就能举出很多医生作家,远的有鲁迅、郭沫若、郁达夫,近的有池莉、毕淑敏,国外的有渡边淳一、契诃夫、柯南道尔……这些人基本彻底弃医从文了,只有柯南在“福尔摩斯”大获成功后表示出了不高兴,总觉得写小说是偏门,玩玩可以,不能以此谋生。于是柯南决定把福尔摩斯干掉,在《最后一案》里,他让福尔摩斯和死对头莫里亚蒂教授决斗,一起掉下了悬崖,从此封笔专心做眼科医生,要不是“粉丝”们的强烈要求,他是永远都不会让福尔摩斯复活的。
在这个必须有用的时代,如果有种无用的手艺充满着你的生活,宅在家里的日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有人把这叫作解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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