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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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罗盘苏北幻想世界细枝末节后知后觉杂谈 |
分类: 随风欢颜 |
直到到站的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厢中除了我和公交车司机,别无他人。默默的两个人,错乱光影交叠间,转弯、换挡、怠速、红灯、减速、急转。突然,有些不忍心。这一路车离终点站,大概还有几站的路。放下我,司机还是要继续往下一站狂奔。尽管车里没有人,或者下一站也不再有谁。最终的目的地,是如此紧密地和他的工作相并联。
车身后扬起的尘土,许久没下过雨的街道,该期待一场透彻的秋雨。阴霾的天,预示着出门就该带上伞,而不料半途竟逢丽日。
店里的通道中,一位母亲正对着哭闹的孩子厉声地说:“你这个样子,马上就送你苏北去呆着。去吃够苦头…”——这样的话,不知道能够在幼小的孩子心底,深烙起怎样心怀恨意的初衷。孩子哭闹的焦虑,母亲怨妇般的焦虑,一一构成了彼此莫名的焦虑与恨。类似惩治性的话语,在彼此之间又将一个全然无辜的地理概念,打碎在更具丰富多彩的幻想世界中——将那个充满其心灵并影响其行为的想象,无端夸大扭曲… 一切,真的需要这样吗。
店员问:“您是为客户选购还是为您自己?”
“都是。自己做了设计,也在为实现工作而工作。”
很多时候,从事视觉设计忐忑与惧怕某种偏爱和熟稔。视觉直觉与视觉沉淀的交融,无时不刻在生活间隙中给与你欣悦的同时,也告示着你谨慎与提防——同时赋予的视觉依赖与惯性。
也许,真正意义上所谓的“在行”、“在场”,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倾力便是好。相反,你的出离你的疏离你偶尔的缺席或不在场,并不意味着一度充盈、满溢、执意和刻意,务必就一定能够实现所愿。如果设计得以如此,那么更多的艺术创作,更多的融合与介入——于更高的视域里,才能实现任由出入,游刃有余。
店员冲出的一纸杯咖啡,过浓过淡都显得不合适宜。木质和金属的混搭让人胃部钝痛。铁艺和布艺的结合,颇感唐突孤立。而紫榆的纹理和色泽,连同以往对肌理的嗜爱而深烙。
无法说出为自己做得这份设计是什么风格。朋友说:“记得设计完成后拍组照,很期待着想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风格。”而近些时候,更多地被问到设计的风格是什么?
大而广袤的纯质概念,其实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域。总似看谁时,眼底的余光……杉木。俄樟。黄麻。粗纱。每个人都无法逃遁自己的个人偏执,又总是在生活细枝末节中默默流露。
窗外飘雨,真的下雨了。一场雨,或将一场长久预设的行旅阻隔在了秋浓和立冬之间。哪一步属于秋天最后的屐痕,又从哪一步起算作冬的初始。
地理,如果是最好的慰藉。那么,不在乎一个确切的地方,而是一个方向。从此,我们不再像那位正哭泣的孩子,将无辜的远方交集于心的灭点。
从此惧怕或者从此爱——某个特定的方向,而将心底的罗盘直指远方…
2011.11.3.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