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红马再次被拴到马厩里,大伙也都各自散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有的干脆跺跺脚回客房了。临散去的时候,大伙还时不时的回头说着,大多都是夸大伯有本事,由于下着鹅毛大雪,大伯也没顾得上仔细看看四周的环境,就跟着店主和刘哥走进一趟面南的房子,到了门口,店主和刘哥摘下狗皮帽子,抖落身上的雪片,大伯也摘下了有些开了花的棉帽子,跺跺脚,三人穿过筒子房间,走到靠门边第六间,店主打开房门,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几根旱烟一起冒着,顺着飘起的烟往下看抽烟的人,这乐子可大了,一个脸上贴着好多纸条,一个耳朵上掐着夹子,另一伙则五魁首六六六的呼号喊着,屋内两铺大炕,中间窄窄的过道中还放着有些怕丢的兜子和辕马的铜家什。伙计接过大伯手里的鞭子挂在墙上,这时,又跑来一个小伙计端上来一盆热水,刘哥和大伯洗洗脸和手,正当两人擦手时,一个稍带沙哑的声音由炕头响起来“嗨,我说刘花花,你放着个鲜亮的胖媳妇在家能放心啊,小心被夜猫子叼了去”,“老山猫你是不是想叫小爷我给你熟熟皮子啊,正好俺媳妇猫月子憋的俺直上火,今个就拿你泻火了”,话音未落,刘哥一下子窜到炕上,按住那个叫“老山猫”的就扒裤子,大伙也跟着起哄,一起围拢过来,疯闹了一会,刘哥气喘吁吁滴喊了一嗓子,“别闹了,老山猫,我请客,咱吃饭去”,再看那个老山猫,此时裤子被拉到脚脖,胸部的胸毛黑乎乎的连到脐下,那“家伙”虽然还没睡醒,也有四寸长的躺在胯间,刘哥此时的棉袄也不知被谁脱下来了,棉裤在膝盖上挂着,听到刘哥的喊声,大伙散开,又吆五喝六的去了,两人提好裤子穿上棉袄三人走出屋子,刘哥和老山猫勾肩搭背的走着,大伯想想才刚的那一幕,低头看看自己,一吐舌头跟着走了……
在没有汽车运输的时候,马车成了当时做买卖,出公差,搞农基建的主要交通工具,这就使大车店的生意特别红火,大车店的兴起,同时也使得周边一些小本生意红火起来,例如:开烘炉挂马掌啦、小吃部啦、卖轮胎、马鞭子和车马用具的农资小店啦、说书卖艺的小茶馆等,还有流窜卖烟卷的、卖瓜子的小生意人比比皆是。每到晚上,大车店四周灯火通明,三教九流粉墨登场。可以说,东北的大车店虽不是什么高雅的场所,但也是当时社会特有的历史景观。
话说三人来到街拐角一家小吃部,一进屋店伙计热情的招呼他们到靠窗子的一张桌子坐下,用白手巾擦擦桌面,告诉到前边开票,按票叫菜,刘哥到前边点了几个小菜,交了钱和粮票后,手里拿着一张小票回到座位上一边等一边和老山猫闲聊着,大伯向四周看着,这是个面积不大的小吃部,倒还干净整洁,屋内六张桌,此时已有两张桌的客人在那吃上了,不多时,饭菜上来了,窗口喊着三号的菜,刘哥拿上小票到窗口,伙计按票把菜送了过来,一盘土豆丝,一盘花生米,一盘葱炒木耳鸡蛋,一盘尖椒干豆腐,另外是十二张糖饼,三杯小烧。大伯看着白酒犯难了,自小到大就7岁那年喝过一次葡萄酒还醉了两三天,要把这杯白酒下肚,我滴天啊,还不得送回老家了啊,于是和刘哥说让他俩把这杯酒均一下,替他喝了,刘哥看大伯的样的确不能喝也就没再勉强,和老山猫一边聊一边喝着小烧,大伯可不听他们谈些啥,只顾吃自己的,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三人走出小吃部回到大车店,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刚一进屋,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在刘哥耳边低语几声,刘哥说:“小兄弟你先休息吧,我和老猫大哥去那屋有点事”,“哦,好吧”大伯把棉袄脱了卷上垫在两块砖头上躺了下来,这时屋内就剩两三个人,一个靠着墙坐着,光着膀子抓虱子,另外两个侃着大山,只听一位说:“唉,我说,你去街对过看过蹦蹦戏没,那的娘们儿个个的都贼浪,有一个岁数不大的女的,唱粉戏,说自己帮着马配过种,你说尿性不,一个大姑娘家滴也不知道害羞”,“你可拉倒吧,蹦蹦戏里的女人哪有啥大姑娘啊,早就给睡过了,你没听说,要想学的会就得跟师傅睡,不睡上几年的能出徒?真是的”,听到这,大伯偷着笑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这时,一种好奇涌上心头,刘哥他们到底噶哈去了呢,他又起身下炕穿过几个屋来到三号屋门口听见里边有刘哥的声音,拉开一道缝往里头看,只见这个屋不大,屋内只有一个小火炕,四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唏哩哗啦的打麻将呢,大伯一探头走了进去,屋内的几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听见刘哥说“没事的,是我的小兄弟,自己人,咱接着玩,你咋不休息呢,这个你能看懂”?“我睡不着,让我看一会呗”,“行-行-行,只看不许出声”,“中”又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门再次被拉开,一个身着蓝底黄花棉袄,黑色裤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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