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狄亚和伊阿宋的故事

——聊希腊神话的神和英雄之四

得益于欧里庇得斯的著名悲剧《美狄亚》在世界各地的广泛传播，美狄亚和伊阿宋的故事应该说已然是妇孺皆知了。欧里庇得斯的名剧《美狄亚》在中国被改变上演的场次数量是非常可观的，非常有意思的是1989年河北省河北梆子剧团推出了罗锦麟导演的河北梆子版本《美狄亚》，促成了中国戏曲与古希腊悲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出使两个古老的戏剧传统和形式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的戏剧，十几年来先后到希腊、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10余个国家演出150多场，观众好评如潮。前不久以执导希腊名剧著称的导演罗锦鳞又一次与北京河北梆子剧团再度合作推出“新版本河北梆子”《美狄亚》，在原来的河北梆子版本基础上，针对京梆子的特色作了适当的调整，把这部戏打磨得更加好看。博主在石家庄进修时期有幸曾聆听过著名表演艺术家刘玉玲、彭蕙蘅等人演绎的河北梆子《美狄亚》，因而对这出戏很是钟爱，今天聊聊希腊神话中美狄亚和伊阿宋的故事，算是老生常谈吧！

一、伊阿宋·盗取金羊毛的大英雄。

伊阿宋（希腊文：Ιάσων，拉丁文：Easun），古希腊神话人物。希腊神话中夺取金羊毛的主要英雄。伊阿宋是埃宋的儿子，克瑞透斯的孙子。后来，埃宋的弟弟珀利阿斯篡夺了王位。埃宋死后，他的儿子伊阿宋逃到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族人喀戎那儿。喀戎训练伊阿宋做一个英雄。为要回王位，他答应帮珀利阿斯取得金羊毛。

传说在离希腊很远很远的黑海岸边，有个地方叫科尔喀斯（今高加索地区），那里有一件稀世之宝——金羊毛。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得到它而蹋上了艰险的路程，但他们没有一个能成功，很多人甚至连宝物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倒在漫长的征途中了。

尽管如此，依然有人不甘心，英雄伊阿宋就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过，他的想法与众不同。原来，伊阿宋是国王埃宋的儿子。埃宋是个贤明的君主，他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安居乐业。可好景不长，他的弟弟珀利阿斯阴谋篡夺了王位，并把埃宋父子俩赶出国境。埃宋只好带着幼子四处流浪，苦苦寻求复仇的机会。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喀戎。喀戎在古希腊神话中是著名的教育家，很多杰出的人物都出自他的门下。小伊阿宋眼神中的英气和他不幸的遭遇深深打动了这位长者，喀戎毅然答应了埃宋的恳求，决心尽自己平生所能，将伊阿宋培养成才。

整整二十年艰辛的求学时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骑马射箭，喀戎按希腊人心目中的英雄形象严格训练着伊阿宋。伊阿宋也不负众望，二十年的时间，少年长成了青年，淘气的小王子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勇士。手持两支长矛，身上扎着豹皮，长发垂肩，英雄的风采令观者无不动容。(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伊阿宋如此的酷毙帅呆，这大概是美狄亚对他一见倾心的主要原因。）

珀利阿斯更是被他英俊而镇定的容貌所震撼，“这可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好在，他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一个狠毒的念头在他心里生成了。 “贤侄，你知道金羊毛的故事吧？多少自称英雄的人为了它死于非命，没有一个能得手。看来，这世界上真是没有英雄了！不过，孩子，如果你能把金羊毛取回来，那我甘心为此献出神圣的王位。

艺高人胆大，伊阿宋勇敢而平静地接受了挑战。珀利阿斯乐坏了，他知道伊阿宋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等着看他的好下场了。

为了完成这一壮举，伊阿宋请来了多位他师从喀戎时的同窗好友。这些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每个人都有一身绝世功夫。

在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帮助下，希腊最优秀的船匠阿耳戈斯为他们造了一艘大船。这条船用在海水中永不腐烂的木料制成，船上雕梁画栋，更衬托出英雄们飞扬的神采。它可以容纳五十名桨手，并取造船者的名字而命名为“阿尔戈”号，意即“轻快的船”。据说，这是希腊人驶向大海的第一艘大船。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众英雄各就各位。随着总指挥伊阿宋一声令下，阿尔戈号拔锚起航了。五十名桨手奋力划桨，大船很快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一路上的磨难实在是难以尽述，他们如同《西游记》中的唐僧取经一样，历尽了千难万险。直到有一天，舵手兴奋地向大家喊道：“快看啊，前面就是科尔喀斯了！”

英雄们来到了科尔喀斯，决定先去晋见国王埃厄忒斯。伊阿宋叫大家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和几位同伴拿着象征和平的橄榄枝走进王宫。伊阿宋并不隐瞒，他把来意原原本本地向国王说了。国王听了他的话不禁哈哈大笑，“年轻人，我佩服你的坦诚。可金羊毛是我国的传国之宝，怎能轻易外传呢？你如果真要得到这件宝物，那你必须做到两件事，我才会答应你的请求。” “您说吧，为了复仇和我的誓言，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首先，你必须能干我经常做的一件事。我有两头神牛，它们生有铜蹄，鼻孔喷火，凶猛无比。黎明时，我驾着它们去耕种四亩贫瘠的土地。当土块被犁起后，我撒下一种可怕的毒龙的牙齿。到了晚上收获的全是凶恶的武士，他们从四面八方向我拥来，我要用剑把他们一一刺死。其次，在挂着金羊毛的树林里，有一条毒龙日夜守候着。你必须想办法制服它，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英雄们惊呆了。国王心里暗暗发笑，他就知道这是谁也干不了的，否则，传国之宝怎能稳若磐石呢？伊阿宋也是心中无底，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伊阿宋回到住所，众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这时，国王的女儿美狄亚忽然来访。原来，刚才国王会见众英雄时她也在场。伊阿宋的英雄气概立刻使她心生爱意，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心上人。

第二天早晨，伊阿宋用美狄亚给他的神药涂遍全身。立时，一股神奇的巨大力量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个部分。他紧握同样涂过了药膏的剑和盾牌，威武地站在晨曦中，迎接惨烈战斗的到来。国王和他的臣民们都来了，他们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伊阿宋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放着巨大的轭和犁，全都是铁铸的，真不知得有多重。不容他细看，突然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远处的山洞里金光一闪，转瞬间，两头神牛已经奔到了他面前。它们鼻孔喷着烈焰，八条铜蹄踏在地上，远方的田野都在随之震颤。

观战的人们吓得逃走了大半，众英雄也大惊失色。唯有伊阿宋镇定自若，巧妙地在两头牛之间周旋，牛角碰不到他，铜蹄踢不着他，神药使火焰也烧不了他。不一会儿，神牛的攻击缓慢下来，趁它们喘息之机，他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牛角，用力向铁犁处拖去。两头牛拼命挣扎，无奈伊阿宋神力无穷，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拽到了铁犁旁。伊阿宋朝它们猛踹两脚，两头牛顿时跪在地上。不容分说，伊阿宋用力抬起铁犁和铁轭套在它们身上。然后，他拿起长矛，象鞭子一样在牛身上猛抽。两头牛狂怒地向前走，身后犁出了深深的垄沟。伊阿宋大踏步跟在后面，同时播下毒龙的牙齿。很快，四亩田地全部耕种完了。伊阿宋取下铁犁和铁轭，两头牛转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时间流逝，很快便夕阳西下，田里的庄稼长成了。这哪是什么庄稼呀，全都是面目狰狞的武士，个个身披铠甲，手中的盾牌长枪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伊阿宋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远远地向他们扔了过去，随即屈膝跪在地上，用盾牌遮住自己。巨石从天而降，这些毒龙牙齿生成的家伙还以为是他们当中出了叛徒。他们群情激奋，怒吼着开始互相杀戮。顿时，田野上吼声震天，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当战斗达到白热化时，伊阿宋如流星一般飞入阵中。只见他一把利剑上下翻飞，真是横扫千军如卷席。最后，田野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武士活下来。伊阿宋终于完成了国王所说的第一件事。

众英雄欢欣鼓舞，他们把伊阿宋围在当中，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可伊阿宋从国王临走时的眼光中觉察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迟则生变，他决定当晚就去盗取金羊毛。期待已久的决战终于来到了，英雄们纷纷请战。“这和打仗不同，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只需美狄亚、俄耳甫斯和我三个人去就可以了，其他各位留下来准备返航。”听了伊阿宋的话，众人都很信服，分头去准备了。

伊阿宋带着宝剑，俄耳甫斯拿着他那神奇的七弦琴随着美狄亚出发了。三个人走过崎岖的小路，穿过如同迷宫的灌木丛。最后来到一棵高高的橡树下。橡树顶上金光闪闪，正是无数人为之心动的金羊毛。树下，那条巨大的毒龙睁大一双永不闭合的眼睛警惕地巡视着。见有人走来，它长啸一声，吐着钢叉似的舌头，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俄耳甫斯，快弹你的七弦琴！”听到美狄亚的呼唤，俄耳甫斯不敢怠慢，连忙转轴拨弦。于是悠扬的琴音和着他嘹亮的歌声飘荡在树林间。一时间，仿佛一切都凝固了，连凶猛的毒龙也把它那花斑的头颈低垂下来，那对闪耀着寒光的从未闭合的眼睛也睡意无限的阖上了。

时机已到，伊阿宋飞快地冲上去，踩着巨龙的身体攀上树梢，取下了金羊毛。三人一得手，立即向海边飞奔而去。众英雄早已张好帆支好桨，默默地等待他们的归来。三人一上船，伊阿宋马上割断缆绳，急促的桨声中，阿尔戈号胜利返航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又躲过了国王派出的追兵，再经历了不知多少艰险，最后终于平安返回了希腊——这块令人魂牵梦萦的故土。

宙斯也被英雄们惊天动地的壮举感动了，他把金羊毛和阿尔戈号海船都提升到天界，这便是白羊座和南船座。而金羊毛被伊阿宋取走以后，那条毒龙也无事可做了。宙斯觉得它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便把它也升到了天上，这就是天龙座。

二、美狄亚的被弃与复仇。

美狄亚：美狄亚，又译为为米蒂亚。在希腊神话中，她是科奇斯岛会施法术的公主，也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后裔。她与来到岛上寻找金羊毛的伊阿宋王子一见钟情。前面讲述了她为了帮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美狄亚用自己的法术帮助伊阿宋完成了自己父亲定下的不可能任务，条件是伊阿宋要和她结婚。取得金羊毛后，美狄亚和伊阿宋一起踏上返回希腊的旅程。美狄亚的父亲听到她逃走的消息，派她的弟弟前往追回她。美狄亚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并将弟弟的尸体切开，分割成碎段，抛在山上各处，让父亲和追赶的差役忙于收尸，以此拖延时间和伊阿宋一行人离开。

伊阿宋还是没能得到爱俄尔卡斯的王位，尽管他为了王位历经危险的航程，把美狄亚从她的父亲那里夺走，并残酷地杀害了她的弟弟阿布绪尔托斯。伊阿宋不得不把王国让给珀利阿斯的儿子阿卡斯托斯，自己带着年轻的妻子逃往科任托斯。在这里，他们住了十年，美狄亚给他生下三个儿子，前两个是双胞胎，名叫忒萨罗斯和阿耳奇墨纳斯，第三个儿子叫蒂桑特洛斯，年龄尚小。在这段时间里，美狄亚由于年轻美貌，品格高尚，举止得当，所以深得丈夫的宠爱和尊重。可是后来她年龄大了，魅力日减，伊阿宋又迷上了科任托斯国王克雷翁的漂亮的女儿格劳克。伊阿宋瞒着美狄亚向她求婚。国王答应了婚事，选下了结婚日期，直到这时，他才打定主意，说服妻子美狄亚解除婚约。他发誓说，并不是他已经厌恶她，而是为孩子们着想。他不得不和王室结亲。美狄亚一听，怒不可遏，大声地呼唤诸神为他以前对她立下的誓言作证，但伊阿宋不顾这些，还是准备与国王的女儿结婚。

美狄亚绝望了，在丈夫的宫殿里急得团团转。“天哪，苦命的我，怎么能活下去？让死神怜悯我吧！呵，我的父亲，我的故乡，我可鄙地离开了你们！啊，弟弟，我杀害了你，你的血现在朝我流来！但并不是我的丈夫伊阿宋应该惩罚我，我是为了他才犯罪的，啊，正义女神，求你毁灭他，毁掉他那年轻的情妇！”

她正在宫中怒气冲冲地徘徊时，伊阿宋的新岳父，国王克雷翁向她走来。“你竟仇恨你的丈夫！”克雷翁说，“立即带着你的儿子，离开我的国家。不把你赶出我的国境，我决不回去。”美狄亚压住怒火，平静地说：“你为什么怕我作恶呢，克雷翁？你没有对我干什么坏事，没有欠我的债。你看中了那个男人，就把女儿嫁给了他，我为什么要怪你呢？我只是仇恨我丈夫。但木已成舟，但愿他们像夫妻一样生活下去吧。只是让我还住在你的王国里吧，即使受了极大的屈辱，我也会一声不吭，屈从强者对弱者安排的命运！”

 克雷翁看到她的眼里充满仇恨，不相信她的话。就在美狄亚抱住他的双膝，并以他的女儿格劳克的名字发誓时，国王还是不敢相信她。“走开！”他说，“别让我留下隐患！”美狄亚无可奈何，请求他延缓一天，以便她为孩子们找一个去处。国王考虑了一下说：“我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有许多次我由于怜悯和宽容，愚蠢地作了让步。现在也是这样，我感到让你拖延一天，这样做并不聪明。可是，我还是让你这么办吧。”

美狄亚得到了她所希望的延缓一天放逐，又变得狂妄起来。有个计划她在脑子里想过，但还不敢采用，现在她决定把它加以实现。首先，她想作最后一次努力，向她的丈夫指明过失，以便他回心转意。她走到他的面前，说：“你背叛了我，现在又找到了新妇，把自己的孩子都弃之不顾。假如你没有孩子，我还可以原谅你，可现在我无法原谅你。你以为听你发誓忠于爱情的神衹已不存在了吗？你以为现在又有了新法律，你可以背弃誓言吗？现在，我把你当作朋友一样问你，你要我到哪里去呢？难道你想把我送回父亲那里？那里是我为了你才背弃了他，杀害了他的儿子的地方。你难道忘了吗？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安身呢？假如你的前妻领着你的儿子像乞丐似的到处漂泊，你面子上有什么光彩？”

伊阿宋无动于衷。他只答应给她和孩子们一笔金钱，并写信给各地的朋友们收留她。美狄亚对这种救助不屑一顾。“去你的，你在作践自己。”她说，“去结婚吧，你的婚礼将是痛苦的！”她离开后又对刚才说出的话感到后悔，并不是她改变了主意，而是担心她的话会起伊阿宋的怀疑。所以，她又请伊阿宋来商谈，语气温和地对他说：“伊阿宋，请原谅我刚才所说的话。我一时气愤说了伤感情的话，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做法是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流亡到这里，一无所有，你想通过一场新的婚姻为你、为你的孩子，最终也为我谋求幸福。好吧，今后你可以把孩子接回去，让他们跟继母的孩子们一起生活。我想，你们一定会生儿育女的。孩子们，过来吧，来，吻一下你们的父亲，原谅他，就像我已经原谅了他一样！”

伊阿宋真的以为她原谅了他，真是喜出望外，并给美狄亚和孩子们作出了各种各样的保证。美狄亚以更甜蜜的语言让他相信她已不再怀恨他了。她请求丈夫，把孩子留在宫殿里，让她一人离开。为了要得到国王和格劳克的同意，她又从自己的储藏室里取出许多珍贵的金袍，交给伊阿宋送给新娘，作为礼物。伊阿宋踌躇了一会，终于答应了。他派了一个仆人，将礼物送给新娘。但这些珍贵的衣袍上都是用浸透了魔药的料子缝制的。美狄亚假惺惺地和丈夫告别之后，就时时刻刻地等待着新妇收下这些礼物的消息。有一位可靠的仆人会把消息告诉她的。仆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在远处就嚷道：“美狄亚，快上船，快逃走！你的女仇人和她的父亲都已死去。你的儿子和伊阿宋走进新娘房间时，我们这些仆人都很高兴，怨恨终于消除了。国王的女儿看到你的丈夫非常开心，然而她看到孩子时，又用面纱蒙着眼睛，转过脸去，不想搭理孩子。伊阿宋竭力安慰她，还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并把礼物拿给她看。国王的女儿看到美丽的金袍时，满心欢喜，马上答应新郎提出的一切要求。当你的丈夫和儿子离开后，她马上贪婪地看着这些美妙的衣袍，将斗篷披在身上，又把金色的花环套在头上，喜不自胜地在镜子前上下打量。后来，她还高兴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为自己的新装而得意。可是，她欢乐的心情突然消失了，面色苍白，四肢痉挛，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着，还没有走到椅子跟前，扑的一声栽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中吐出白沫。大家都惊住了。仆人赶紧去找国王，另外几个仆人赶紧去喊她的未婚夫。突然她戴在头上的花环喷出了火焰，火焰烤得她的皮肉吱吱作响。当国王悲伤地赶到时，他只看见女儿的尸体已烧得变了形。在绝望中，国王扑向女儿拥抱她，可是他中了女儿身上那件漂亮衣服上的剧毒，也死了。伊阿宋的情况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仆人一口气说完这些情况，美狄亚听了，还不解恨，复仇的怒火煽得更旺。她如同复仇女神一样，急忙奔出去，准备给她丈夫和自己一个致命的打击。她首先来到儿子的卧室，这时天已晚了。“我的心啊，不要软。”她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在做这可怕却又十分必需的事情时要犹豫呢？忘掉他们是你的孩子，忘掉你是生养他们的母亲，只要在这一瞬间忘记他们，以后你可以为他们痛哭一辈子！你不杀死他们，他们也会死在仇人的手里。”

 当伊阿宋急忙赶回家中，要为年轻的新妇向美狄亚报仇时，他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他奔到他们的住房里，看到他的儿子倒在血泊中，像献祭的供品一样被杀害了。他在屋里找美狄亚，却没有找到。伊阿宋绝望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听到空中传来阵阵声响。他抬头一看，看到了可怕的杀人凶手。她坐在用魔法召来的龙车上，升上天空，离开了她用一切手段复仇的人间。伊阿宋无法惩罚她，陷于绝望中，谋杀阿布绪尔托斯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他没有其他选择，于是拔剑自刎，死在他家的门槛上。

博主简评：应该说美狄亚采取极端化复仇的方式和手段对于中国女性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因而长时期以来人们一般把美狄亚既看做“弃妇”，又当作“悍妇”来评价。美狄亚那令人战栗的复仇回味起来总会令男人们毛骨悚然。但无论美狄亚是“悍妇”还是“弃妇”，或基于对美狄亚遭遇的同情，或基于那场复仇所带来的令人震撼的悲剧性力量，人们还是又给美狄亚冠以了“觉醒”之名，认为她是女性主义的觉醒，她对男性的话语霸权进行的最惨烈的反抗。其实神话里的美狄亚是有着多重身份的，科尔喀斯（Colchis）的公主、赫卡忒（Hecate）神庙的祭司（女巫）、伊阿宋（Jason）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她被弃以后的复仇行为是和美狄亚身份背后的文化传统有着密切关系的，赫卡忒职司是散布灾难和噩梦，主掌魔法和巫术，法术神奇而力量强大，所需的献祭更是残忍而血腥。总的来说赫卡忒就是一个力量强大，但却自私、残忍的神。美狄亚作为赫卡忒的祭司，几乎继承了赫卡忒表现出来的所有性格表象特征。前面提到美狄亚更多的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女巫的特质，其实准确来说是作为赫卡忒祭司的特质。美狄亚的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是“自我”。自己爱，所以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惧，所以毁灭一切威胁；自己恨，所以报复所有的人，所以有的评论家说美狄亚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她当初对英俊勇武的伊阿宋一见钟情，为了爱情残忍德牺牲亲人的性命，被伊阿宋始乱终弃以后，又残忍杀害自己的亲骨肉来报复负心男人，不得不说这里有极端自私的心理在作祟。

当然，美狄亚的快意复仇行为本身，其积极意义还是毋庸置疑的。对于美艳、智慧、大胆、果敢的美狄亚，我们不可能在这样一篇聊神话的博文里说完整和全面，留待来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