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之四 :千年西塘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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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西塘这个词儿,似乎有一种淡紫的颜色飘忽而来,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我,让人忆起一位丁香般的姑娘,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古老的雨巷里翩然而来。
当然有许多小巷。在西塘,那些叫做弄堂的小巷比比皆是,米行埭、灯烛街、油车弄、柴炭弄,每一个弄堂都有一段美丽的故事。而最有名的是石皮弄,全长 68米,宽1米,用100多块古板铺就而成,因为石薄如皮而得名。这条小巷弄,很窄,只容一人走过,如果两人迎面而来,那只能侧身而过了,所以还有“一线天”的美誉。
两侧是宅院高墙,灰灰的院墙上长满了暗绿的苔藓,偶尔有藤蔓爬出墙头,还有那些鲜活着植物,暗香越过院墙弥漫在四周。在这样一条曲折幽深的长巷窄弄里,走走停停,邂逅,或是偶遇,然后转身离去,留下的忆念,便湮没在一蓑烟雨里了。
巷弄幽静,而廊棚却是热闹而喧嚣的。
临河而建的廊棚,古朴雅致,黑瓦盖顶,像一幅中国传统的水墨画卷。廊棚,其实就是带顶的街,栉次邻比的店铺,大小不一,但各具特色,有一家都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如“姐姐的花裙子”、“迷楼小吃”、“爱情万岁”、“留云阁”、“听水楼客栈”等,听起来就美。
狭长的街,一家家店铺,五花八门,吃的、穿的、用的,卖什么都有,店主们心定气闲地招呼生意,但不吆喝,偶尔空下来便坐着喝喝茶、上上网,自得其乐。
而我喜欢往衣铺里去。
古镇自然少不了民族风的衣裳饰物,极致的图案,明艳的色泽,红配绿、蓝与白、黄搭蓝……大俗即大雅,让心情为之跳跃的颜色,有特别的味道。当然,最具中国风的是丝绸和蓝印花布,高高的立领,宽宽的袖子,长长的裙裾,或刺绣,或滚边,或襻扣,丝绸体现的是东方式的高雅脱俗,蓝印花布代言的是亲切温暖,看着就十分地养眼了。
及至见到尖尖的红绣鞋,心便恍惚起来,好似回到前世,小轩窗对镜梳妆,蛾眉淡扫,轻移莲步,凭栏处,疏影横斜,搅动一池秋水。一双红绣鞋,承载了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啊。
都说女人如水,如水的女人在古镇,相得益彰。西塘的水是灵秀的,桥是精美的。桥多、弄多、廊棚多是西塘独特的风格,9条河道,27座石桥穿插其中,静静地伫立着。这里的人们枕河而居,回廊临水,水面晃着细碎的光影,从这头漾到那头,舟过水面如闻窃窃私语,闲适中的寂寞,像一阙婉约迷离的宋词,唯美着,寂寥着。
水的曼妙,在岸的水墨画卷下,诗意荡漾。水榭边,拱桥上,女人撑一把镶花边的精致小伞,斜倚身子,回眸一笑,端是就是风情万种。
风情最浓的,是西塘的晚上。
夜色中的西塘,如一位浓装女郎,等待一场艳遇。
“亲爱的,我在西塘等你。”在热闹的西街上,这样一句话轻易地击中了我。你在这里等我吗?我很想,很想有那么一个人在这里等我,也愿意相信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在西塘等你是个酒吧,酒吧里随处可见的是艳遇,只要你愿意。
“我来西塘不想找艳遇,让我碰到也没办法。”
“我把你身边所有的男人喝趴下,就是为了和你说两句悄悄话。”
“男人的谎言可以骗女人一夜,女人的谎言可以骗男人一生。”
“不要问我为什么来西塘,因为这里离西天近。”
“艳遇根据地——本店只出售浪漫,不包爱情。”
……
如此煽情的语言,被挂在木牌子上出售。西塘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诱惑,那些风月无边的词语,在红灯笼点燃的晚上,与邂逅、缘分融合一起,难分难舍。
浪漫西塘,我无缘在夜晚遇见。夕阳西下,我随着西塘上空的晚霞远离了一场艳遇。
那份美好,就留在心中吧。就像千年西塘的等待,遇到了游在西塘的自己,那个怀着美丽幻想、做着廊桥遗梦的自己,然后在逆香的时光里慢慢回忆。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