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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薛涛如月季

(2008-06-15 11:4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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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初看《十离歌》,很为薛涛这女子不值。总以为有点闺秀气质的扫眉才子,应该有些风骨的,怎么可以稀里糊涂地出笼了这样的认罪诗?再怎么下贱,也不该把自己比作犬比作马的,看着都难受。

但她是薛涛,是唐代官妓,这金枝玉叶之躯受不得苦,没有了依附的本体,她活不下去。起初我是这样去理解的。

最先赏识她美貌才情的,是成都最高地方长官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薛涛一首诗博得他的青睐,随后常侍奉在侧,并做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相当于“女秘书”,由于薛涛才华出众,聪颖过人,韦皋甚至突发奇想,奏请朝廷让薛涛担任校书郎官职,虽然因为“影响不好”而不了了之,但“女校书”、“扫眉才子”之名却不胫而走。

薛涛红了,成了明星,也有了许多粉丝;而韦皋的宠爱,又使她身价百倍。这时候的她,  忍不住忘形了。一说她与王公子弟玩得过火,韦皋吃醋;一说她介入幕府政事涉嫌受贿,韦皋恼怒,总之,韦皋一纸“贬书”把她罚到荒凉苦寒的松州。

冷酷的现实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不过是人家手中的玩物,想放哪就放哪。于是悲从中来,写下著名的《十离歌》,运用“犬离主”、“笔离手”、“马离厩”、“鹦鹉离笼”、“燕离巢”、“珠离掌”、“鱼离池”、“鹰离鞲”、“竹离亭”、“镜离台”等十个意象,表达自己失宠后的怅惘之情,差人送给韦皋。字字泪,苦苦求,韦皋心一软,又把她调回到成都。

一首诗改变命运,薛涛居然挽回败局,重新过起锦衣玉食、灿若桃花般的日子。如此看来,薛涛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看得透的聪颖女子。大局当前,审时度势,毕竟,前途命运事关重大。

薛涛小女子,八岁作诗,一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活脱脱是风尘女子迎往送来的模样,刚巧后来她做妓了,这首诗被翻出来,晒了又晒,道是印验了她的人生。哪怕再有才气,那时的女子做不了什么大事,做妓,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其实,唐代官妓,与日后倚楼卖笑的艳俗女子不同,是以歌舞为业,或者专为官员们宴会助兴的,要有几分姿色,有几分才气,似交际花般在达官贵人间周旋。说句不恭的话,类似于现在的国家歌舞团,每逢国家庆典,或有上级官员来访,她们都要进行娱乐演出活动,跳跳舞、陪陪酒,如遇上薛涛这样善于赋诗的女人,是上品了。

倘若薛涛生在当今,肯定是一个名人,要么是伶牙利齿女主持,要么是妩媚诱人的女影星,有才有貌有智,如此尤物,红得发紫还算客气话。 

薛涛其实很会做人的。年轻气盛,自恃美貌有才,不小心得罪他人,这一闹腾,却使她长了一智。为了自己活得美丽,她纠缠于达官贵人之间,以诗示人,游刃有余。“凡历事十一镇,皆以诗受知”,自韦皋后,剑南节度使换了十一位,每一位都对她青睐和敬重,以至薛涛青丝变白发,也有节度使请她赴宴,此时,应该说不是美貌,而是缘于她的才气,缘于她的诗情了。

十一位节度使眼里,都有薛涛的位子,不管是她的为人还是她的诗歌。唐代官妓,似月季花般地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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