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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雪,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从天而降。
翦翦而来的六角雪开放成一片片花瓣,极飘逸、极雅致,轻柔地飘洒着,远处的山峦已披上了白纱。天色渐暗,今晚无酒,落雪的心情总让人感到莫名的忧伤,像微妙的爱情一样。
在白雪飘落的季节里,往昔的心绪便似雪中红梅一样绚亮起来。
雪落无声。酒是唯一的语言。
朋友们相聚一堂“煮酒论英雄”,在“燕山雪花大如席”、“未若柳絮因风起”的神侃中忘情。我们喝酒抽烟,我们聊天唱歌,谈庄子和尼采、李白和雪莱,谈男人和女人、爱情和欲望…….
酒已半醉,谈兴愈浓,各自心里不设防,谈得真情出真性。“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不知谁在轻声吟唱。几乎同时,我和你都扑向窗台:那白绒绒的原野,渗透着律动的和韵,飞雪又不时地漫旋着,似乎有熟悉的、悠扬的歌声隐隐从天际传来。悠然间,一种共鸣的感觉在白色中膨胀,雪花的晶莹溢满双眼。我们凝视着,用心观赏着大自然的神奇,各自倾听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感受彼此的气质和真诚。此时此刻,语言是无聊的,声响是多余的,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恬淡空灵,是人与人心绪与意念无约的投合。
雪依然下,心不再沉默。眼神纠结处,流转着一种叫缘的东西。
风花雪月可以滋生最浪漫的故事,关于雪的情结,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不会冰冻。
那场雪,注定与爱情有关。在我的诗行里,不时地散发着雪的记忆。你来了,携一枝红梅,意味深长地说,雪里梅花开,透露的是春的消息。梅,我喜欢。隐潜着的情感突然汹涌,冥冥之中似乎有梅花仙子衣袂飘飘轻临我的春梦,我把所有的一切,包括有雪的絮语、梅的芬芳…….记事本上的文字一古脑儿地倾诉出来,一份清香如梦如烟,在四周弥漫。
窗外又是一场雪。你说,喝酒吧。
温热的酒一饮而下,猛然间醍醐灌顶。雪里看红梅,似乎黯了粉面,颦了蛾眉,倦了腰身。我说,那场雪,那枝梅,只是一片风景,可以给予冬天生动,而不会让春天动情。
晚来的爱情总在错过一个季节。
缘份是一种幸福,迟到便是过错;错过了花季,就无法拥有那份灿烂。也许,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若即若离,世上事物都不能十全吧。
其实,有缘无份也是一种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