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栩栩的长篇经典小说《空房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片段：总在感动中与你前行 

文/栩栩

     12月份的计划安排得满满的，但还是被小有一伙拉去吃水煮鱼。一遍一遍地来电话说，吃饭就不用团购了，别忘了团购一个KTV吧。已经傍晚了，我还在龙口。我决定打电话给刚子，请刚子先替我在豆豆团上团一个KTV。刚子很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冬天的夜晚来得真快，让人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好像在转身与回头的一瞬间，你就会被轻撩的薄纱笼罩。飘飘渺渺地，万物就打坐在灯火中了。
   为了尽快赶回去，我没有等他来接我，一个人乘公交车回南山。一下车，我差点跟小有撞一个满怀。他堵在公交车的门口，关切地说，赶快上车吧，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记住哦，你坐边上，我不许他们靠近你。小有的一句话差点把我给晕过去，我说，开什么玩笑呀。
    在全城里最好吃的这一家水煮鱼店，灰太狼要了我喜欢吃的店里的主打菜系，其中就有水煮鱼。小有问我喝什么，我说，杏仁露吧。因为我说要喝热的，小有又特意亲自给我去热了一瓶。我说，先来一瓶，你们每人就来三杯吧。酒往肚里走，快乐到永久。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周围饭桌上的客人也跟着在偷着乐。小有说，你看你这支持率，我看行。
   手机上来了一个短信，是刚子给我团购的今夜无眠68元的KTV的优惠码。
   我说别着急，你们慢慢地喝，时间还早着呢。小有给我拿来热的露露。烫烫的感觉。这个习惯是我在少女时代，那个喜欢我的男孩给我养成的。冬天，无论在哪儿吃火锅，他给我喝的都是露露，并且都是让服务员给我热一热。他会边往杯里倒露露边对我说，冬天喝热的露露不伤身体的，记住喽。
   他们喝了多少酒，我估算一下，数量不会太多。真诚的人在一起，每一杯酒都会是沉甸甸的心情。
   离开这家店面的时候，小有为我提着包，叮嘱我穿好衣服，别把东西落下了。
   今夜无眠是我来过无数次的地方，来得我都有些腻歪了 。进去的时候就在想，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进了包间，我说，你们尽情地发挥，尽情地唱吧，我来启后。现在我是观众 ，你们都是歌唱家。喜欢就欢呼、鼓掌、雀跃一下！
   气氛一下子高涨上来。他们踊跃点歌，抢着拿microphone ，他们的行为带动了我的欢快，但在心里，我开始猛烈地想他，我有十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在他们唱得很尽兴的时候，我使劲地给他们欢呼鼓掌，摇动击打欢乐鼓。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想他的念头。
   我去点歌屏前，切换了一些歌。我对小有说，这些歌我没有尝试过，让我来试试。
   小有很喜欢听我唱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他偷偷地告诉我：你很淑女。
   我说小有，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写东西，这是必须做的事情。而且我习惯九点钟休息。小有起身对正在唱《下辈子也要找到你》的灰太狼说，要送我回去。他们说注意安全。我说，你们在这里尽兴好了，结束时间大约是9点40分，先谢谢小有送我回啦，和你们拜拜。
   小有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请他回去。小有倔强地说，我要看着你走。
   在小区的路上，我看到只有几家的灯在亮着，想起小有说的话。小有说，如果这样，至少五年冬天，是不能给你们小区供暖的了。
   一股寒冷袭来，我躲闪不过，向前跑了几步，差点被冻结的冰滑倒。我尖叫了一声，汗都出来了。
   匆匆上楼，打开门，把整个房间的灯全打开。我回来了，亲爱的。我面对那首诗在心里说。
   每天，只要单独来这个世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面对那首诗在心里说一声“我回来了，亲爱的”。然后烧一壶白开水。
   电话的振铃声。
   我拿起手机看到是他的电话。这是他今晚第五次来电话了。两次是在我吃饭的时候，第二次我没有听到。两次是在KTV，第一次我没有听到。我给他回过去的时候，第一次是在KTV的停车场，第二次是在进房子的时候，大约在八点四十左右。
   这之前，他来电话是问我回不回家，把我接回去。我说我在外面吃饭，有些累了，想玩一会儿。他说，早些回去休息。我知道，我说。
   我接听他的电话的时候是在写东西，看了看时间，电脑上显示11：02分。他说，你想不想回来，我把你接回来？我说，这么晚了，不回去了，好吗？回去你明天还要辛苦送我呀。听了我这句话，他大笑起来，说，哎呀，好点懂事了。我暗笑着，停顿了片刻，娇声地说，烁烁，我这里没有钱花了。话音刚落他马上说，我给你送点钱呀？我说太晚了。我正在犹豫的时候，他接着说，我在哪里等你？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一种心情在交叠的瞬间起伏。我现在两分钟就到了。啊——神速呀，我说，不要去公司，你在周五看到我的地方等我，我会就到。
   他说，你赶紧地出来吧。我说，马上！等我哈。我已顾不上外面的寒冷，直接在睡衣上穿一件羽绒服，登上轻便的鞋子，像欢快的小鸟飞奔下楼，朝着小区的大门外跑去。还没等我跑到小区门口，他又来了电话。你在哪？我说你到了吗？他说是呀。我到处也没有看到你。我说我马上就会看到你了。
   我马上就看到他了，他在马路的对面，站在车外，四处张望。我跑过去，来到他的面前，说，这么冷，你怎么下车啦？他说，找你呗，也没有看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拉起我的左手，放到我的手心里。转身上了车。我听到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午夜，突然显得格外地尖锐和狂虐。冰冷的冬夜，我多想在红绿灯交汇处被他抱一抱，也抱一抱他。
   我把双手插进口袋里 ，慢悠悠地向房子走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打开房间的门，这是另一个世界，感到这世界里的灯光在冬日的深夜明澈极了。
   那些温暖我的人，恰似春天的雨露；夏日的甘泉；金秋的飞花；严冬的晨光，总在感动中与你前行......

                     2012年12月9日午夜匆匆落笔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