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遣悲怀(其二)

元稹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译文】

从前说笑戏言死后如何如何的话，如今都到眼前来。看到妻子的遗物我便伤心悲怀，她穿过的衣服大多我已施舍出去，但她做的针线活我尚珍存着不忍打开。因思念亡妻我对她的那些奴婢仆人也格外照顾，也曾因在梦境中见到她并给她送去钱财。我知道这种遗憾人人都有，因为贫贱的夫妻过日子很艰难，一旦永诀，许多往事更令人悲哀。

【注释】

[身后]指死后。    [施]施舍于他人。    [行看尽]眼看快要施舍完。行，快要。

【评析】

此首意义紧承前首，重点写自己对亡妻的怀念与哀伤。开头两句追述往事，语带辛酸。妻子生前，夫妻之间的玩笑话，如今却一桩桩地成了悲怆的现实。中间两联用几件日常生活中的行为表现来具体刻画相思之情。四句诗从不同的角度表现哀悼情感之强烈缠绵，真是睹物亦思，见人亦思，无处不思；白昼亦思，梦中亦思，无时不思。梦中送钱的情景与前一首“今日俸钱过十万”两句表达的情思相互绾合，是至情至性的真实流露。最后两句一抑一场，收束本诗，暗转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