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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南吕·金字经】闺怨

张可久

宝鉴残妆晕①，帕罗新泪痕。又见梨花雨打门②。因③，玉奴心上人④，无音信。倚阑看暮云。

【注释】

        ①宝鉴：精美的镜子。鉴：镜子。   ②梨花雨打门：化用宋词人李重元[忆王孙]：“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句意。   ③因：因为。  ④玉奴：玉女，美女的别称。

【译文】

       美人早晨照镜子时看到自己化的妆已经衰残湿晕，绫罗手帕上又增加新的泪痕，因为又看见了梨花开放而雨打门。妆残泪痕新的原因，全都是因为我那个心上人没有音信。我凭倚着栏杆观看黄昏时飘来飘去的浮云。

【评析】

       本曲内容如题，写一女子暮春时节的闺怨。“宝鉴残妆晕，帕罗新泪痕”开头两句着力刻划女子临镜后的情态。对镜一看，自己的残妆已经被伤心的眼泪所晕湿，罗帕又增加了新的泪痕。“残”字和“新”是关键字，非常精炼准确，表现力很强。两字之间也有关联。正因为刚刚流泪，湿润了两个脸庞，所以如同晕染一般把化的妆弄残了。绫罗手帕上又有新的泪痕，说明原来已经有泪痕，无疑那是旧泪痕，暗示出美人的流泪已经很久很多次。一个忧愁、感伤、哭啼的女子形象呼之欲出。她在为什么事伤心，虽未明言，但应可体会出来。女为悦己者容，她的梳妆打扮自然流露出她的心事，那就是在盛装等待意中人的到来。“又见梨花雨打门”的“又”字也值得特别注意，这表明这位多情的女子苦苦等待意中人，已经不是一个黄昏了。甚至已经不是一个春天了。“因”字在中间，非常重要，是女子伤心哭啼的起因。又，“因”字在人生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逻辑概念，即因果的因，世间一切皆有因，而美人如此伤心的“因”就是她的心上人没有音信，所以她还在苦苦等待，倚着阑干眺望远方的暮云。“看暮云”的情景，意蕴也很丰富，一是把女子的视线引向遥远的远方，视野开阔，韵味悠长。二是“云”飘来飘去，游踪不定，也经常被用作游子的喻体。故这位望眼欲穿地盼望游子归来的女子眺望暮云，也就大有深意。

本篇意境受李重元[忆王孙]一词影响较大，姑将李词录下，以供鉴赏时参考焉。“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