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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越调·寨儿令】西湖秋夜

张可久

九里松①，二高峰②，破白云一声烟寺钟。花外嘶骢③，柳下吟蓬④，笑语散西东⑤。举头夜色濛濛，赏心归兴匆匆。青山衔好月⑥，丹桂⑦吐香风。中，人在广寒宫⑧。

【注释】

        ①九里松：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时，于行春桥至灵隐﹑三天竺间植松，左右各三行，凡九里，苍翠夹道，人称九里松。后即以九里松名其地。又名九里云松。在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北。   ②二高峰：西湖有两座山峰比较高，分别称南高峰和北高峰。  ③嘶骢：嘶鸣的马。骢：毛色青白相间之马。也泛指一切好马。 ④吟蓬：供客人休息聊天所搭的凉棚。  ⑤笑语散西东：人们在欢声笑语中就分别了。  ⑥青山衔好月：姣好柔和的月亮在山间迟迟不动，好象山在衔着一样。 ⑦丹桂：桂树的一种。《南方草木状·木类》：“桂有三种，叶如柏叶，皮赤者外丹桂。”《本草纲目·木部一》：时珍曰：‘（岩桂）俗呼为木犀。其花有白者曰银桂，黄者名金桂，红者名丹桂。’可知丹桂名字的由来有二说，一说树皮赤色者曰丹桂，一说开花红色者月丹桂。  ⑧广寒宫：神话传说中月亮里的宫殿名月广寒宫。

【译文】

       西湖北边上有九里长都是苍翠的青松，还有南高峰和北高峰两座秀丽的山峰。穿破白云从烟雾弥漫的寺庙里传来一声钟声。花丛外的宝马在嘶鸣，柳荫下的凉棚里有说说笑笑的吟诗声，一阵子欢声笑语后，人们散开而各奔西东。这时举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夜色濛濛，观赏美景的心和回去的兴致都很高而未免有些急匆匆。这时候，一轮明月正在远处的青山间悄悄爬上来，仿佛青山在含着一样，丹桂树的花香伴随着轻轻吹来的风。我就在这如诗如画的环境中，仿佛就在传说中月亮上的广寒宫。

【评析】

       本曲描写西湖秋夜景色的清新可人，抒发其怡然自得的娱悦心情，属于流连光景之作。开头三句总写西湖形势，“一声烟寺钟”又暗示出时间已近黄昏，寺庙里已传出昏暮的钟声。“花外嘶骢”以下三句描写夜游西湖的人们的行动，写得有声有色。花丛外，有马在嘶鸣，一定是一对情侣在依依惜别，就连马都舍不得分开，也在嘶鸣告别；柳阴下的凉棚中，饮酒吟诗的人们也都开始告别，在欢声笑语中向不同的方向散去。“举头”二句写自己的主体感受，夜色濛濛，正是赏心悦目之时，却“归兴匆匆”，这就值得玩味思索了。这里的归兴是什么意思呢？是急于马上回家的兴致吗？显然不是。很显然，此处的归兴是指归隐的兴致。这样理解，全篇的意脉就容易把握了。即作者看到西湖秋夜景色的迷人，产生了归隐的念头。最后写几句眼前美景以及产生的心理感受。明净的月亮从山间渐渐升起，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桂花的香气荡漾在西湖的夜空中，真令人觉得仿佛到了神话传说中的广寒宫一样。小令以景开篇，中间是场面描写，最后是自己在西湖秋夜中的美好感受。层次清楚，意脉清晰，很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