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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山庄里的故事——评古龙《欢乐英雄》

(2011-11-19 20:30:28)
标签:

古龙

欢乐英雄

郭大路

林太平

燕七

文化

分类: 西月作品

富贵山庄里的故事

——评古龙《欢乐英雄》

 

甄鹏

 

故事的第一主角绝对是郭大路。郭大路,家庭出身:地主;相貌:身材高大、大眼;擅长:烹饪、唱曲、击剑;职业:镖师、厨子、艺人、强盗;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同情心、喜交友、好饮酒;经典故事:保镖遇到劫道的,发现对方很穷,主动将镖银分发给强盗,然后自己偿还。

走投无路的郭大路决定当强盗。他第一个下手的地方是一个大庄园,位于山腰,很大,很堂皇。地点很偏僻,附近有坟场。奇怪的是山庄里面除了一张床和躺在床上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连桌子、椅子都没有。这个地方叫富贵山庄,懒人叫王动。

王动,家庭出身:地主;外貌:长得不难看,面黄肌瘦,说话有气无力;身份:富贵山庄主人;性格:懒、脏、讲义气、好饮酒。

一天,王动在床上躺着喝酒,郭大路头朝下吊着喝酒,进来一个人。燕七,家庭出身:不明;相貌:很秀气,像小姑娘,大眼小嘴有酒窝;职业:强盗;性格:有眼光、好耍嘴皮、神出鬼没、好饮酒。

燕七后来带回一个人。林太平,家庭出身:不明;相貌:很秀气、很纤弱、小嘴、比燕七更像女孩子;性格:心事重重、好饮酒。

四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一无所有,以致于严冬靠当衣服换钱买吃的,而郭大路无意中露出一条金链子。这是郭大路的秘密。金链子是郭大路深爱的初恋情人朱珠送他的定情信物。但是在婚礼前一天,朱珠却同他的马夫私奔了。

第二个暴露秘密是是林太平。林太平的秘密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是,他的母亲是卫夫人,他为了逃婚离开家。卫夫人为了追查儿子的下落,对郭大路、燕七软硬兼施。结果证实了他们是林太平忠诚的朋友。

最危险、最恐怖的是王动的秘密。少年时的王动初涉江湖,结识了一见送终催命符、救苦救难红娘子、无孔不入赤练蛇、千手千眼蜈蚣神,而他本人则成了一飞冲天鹰中王。红娘子私吞了他们共同的财富。王动利用友情、智慧和对手之间的猜忌战胜了他们。

王动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谜团。他少年时有一神秘人每天夜晚在树林里教他武功。而这个人他始终不知道其身份。金大帅告诉他那位神秘人就是他的父亲王潜石。这是小说中才有的故事。现实社会中,如果父子情深,有何事情不能坦诚相见?

四个朋友中,以郭大路和燕七的关系最特殊,密切但常斗嘴。燕七的秘密是他(她)是个女的。男女体型、声音、气质存在明显的区别。那些雄性激素过多的女运动员穿男装可能看不出是女人。除此之外,女扮男装的人怎么可能不被认出?尤其是祝英台、花木兰、燕七这样漂亮的女人。这点我一直非常奇怪。

为了寻找燕七,郭大路来到济南大明湖畔。经过了重重考验,有情人终成眷属。此时,书中最神秘的人物终于出现了。梅汝甲、无名黑衣人曾冒名顶替“剑底游魂”南宫丑。真正的南宫丑居然是燕七的父亲!

最后揭晓的是林太平的秘密。林太平的父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陆上龙王。他的恋人小小姑娘也有秘密,她就是女煞星玉玲珑。陆上龙王封锁了富贵山庄,目标不是他的儿子林太平,而是他的仇人的女儿玉玲珑。陆上龙王先后与卫夫人、王动、林太平打赌。爱情、友情战胜了仇恨。

在古龙的武侠世界里,“小镇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武林高手,鲜花和微笑下藏有陷阱,在最想不到的时候让你死亡。”(《也谈金庸和武侠小说》)例如,在山城开小饭铺的麦老广就是著名的飞贼“鸡犬不留”凤栖梧。古龙小说中的警察多是负面形象,本书中有清河县捕头夹棍、北九省总捕头金狮。

古龙小说频繁出现残疾、丑陋的异常人物。这些人往往有特殊的禀赋。本书中就有很多:四个蚂蚁侏儒、王动的四位旧友、鬼公子、南宫丑和他的三位跟班(麻子、驼子和独脚和尚),连陆上龙王也是独脚人。

古龙小说里的武功与金庸、梁羽生不同,强调一击制胜。他说:“武功讲究的本是招式的变化和技巧,不到万不得已,谁肯和对方硬拆硬碰?” (第六回)在《欢乐英雄》这本书里,古龙描写了一个神乎其神的绝顶高手——当铺打杂的老太婆,堪与金庸《天龙八部》中少林寺的扫地老僧相比。

推理是古龙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但是其小说往往都有漏洞。一个通病是,那些本来隐藏得非常好的人物,谁都找不到,可是却偏偏主动跑出来自投罗网。本书中的例子是梅汝甲。

《欢乐英雄》中有古龙出色的哲言警句。例如,“女人都瞧不起男人,但又偏偏希望自己是个男人。”(第四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第十五回); “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还有朋友。” (第十六回);“谁说英雄寂寞?我们的英雄就是欢乐的!”(结尾)

《欢乐英雄》的故事基本集中于富贵山庄,讲四位朋友的故事。宁财神《武林外传》的故事基本集中于同福客栈,也是讲几位朋友的故事。不同的是,《武林外传》是轻松的喜剧,《欢乐英雄》是惊险的传奇。

郭大路、王动、燕七、林太平是好人,却永不是我们的榜样。他们不事生产,坐吃山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注:嫖是有贼心无贼胆。)例如,王动“一晚上就输了好几万两银子”,“一个月就买了几百两银子的酒”。(第二十四回)有时候我真想像他们一样,做一头快乐的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

古龙小说中的女人几乎从来不是故事的主角,她们通常是男人的配角。但是古龙也赋予女人特权,男人没有此优待。那就是古龙小说中的女人都很性感,她们再坏,可是只要有女人的柔性,就不可恨。这是古龙小说的普遍规律,本书中的例子是红娘子。

在古龙心中,朋友永远比女人重要。《欢乐英雄》主要描写了郭大路、王动、燕七、林太平四个人的友情,可是在本书中最出彩的却是爱情,例如,郭大路和燕七,林太平和玉玲珑。全书中我最感动的情节是,燕七巧妙地摆脱了郭大路旧情人的纠缠,显示了一个女人的宽容和智慧。“一个懂得了解和体谅的妻子,永远是男人最大的幸福和财富。”(第四十五回)

(甄鹏《高山西月网》201111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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