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之战：编外初审笔战复审（1）

为自己的事从不求人的我，终于在2007年11月29日上午，给大学张同学打电话，他现在在某出版社当社长，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后来他给我回了电话，态度很谦逊。

他问：“老同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也毫不客气地问：“你们出版社有没有什么兼职的工作给我做做？”

他说：“有，比如审稿之类，不过报酬很低，1万字只有50元，如果是海外的稿子还必须有出版社的人跟踪。”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到出版社来拿稿，看完后再送过去，最主要是要有自由，因为公司的事还没有解脱，我还得应付，只能做兼职，纯粹是为了经济收入，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强。”

 

张同学答应下周找个时间面谈。

 

到了2008年1月8日

8：40分接到张同学的电话，他刚带了一个考察团到台湾交流回来，如果我现在有空就过来。

听到召唤，我立马打的到了出版社，进了张社长的办公室。

 

他没忘记“吹水”，他所在的出版社是全省、全国的先进单位，他代表社里在全国会议上都交流过经验，“我的发言稿都是我自己写的，在家里利用晚上的时间写，回到办公室就是处理杂事。”

 

我也适当地恭维了他几句，诸如领导有方，老同学不愧是有专业水平的好领导之类的话。

他确实很忙，我在他办公室一个小时里，看到他不断签字、接电话、接手机——跟我当年在办公室是一样的。

 

他拿了好几份表格，还有好几本书给我，实际上要我做的是初审的工作，文字、语言、思想内容都得把关，说到底还是校对。像我这样的社外编辑还要填写一张表格。

 

我问：“能否一次拿几本书稿回去看？”

他说：“不行，刚开始要一本一本地看，看完一本再说。”

他又问：“你是打算长期干还是看（审）一两本书就算了？”

我答：“我是做好长期看的打算。”

 

于是他带我去见办公室主任、总编辑（可惜他不在办公室）、副总编辑，对别人介绍说我是他的同班同学，那些人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最后我拿了一本暨大的博士论文回来（博士想出版的），临走前问他：“如果我看完了，拿回出版社，你不在办公室时我找谁？”

他说：“还是要找我，我还要找人衔接。”

这就是说，必须等他在办公室时我才能送稿子过去。

他又强调，审稿费很低，1万字/ 50元，我不计较，关键是我是他们社的第一个社外编辑。

他给了一本《编校质量简报》，让我回去看看。

 

晚上，小子看见我拿回来的博士论文，问：“怎么了，要考博士呀？”

我说：“考什么博士，哪有钱来读博士？”

夜以继日地审稿了。

 

1月10日

我在看稿时，老爸来电话：“家里的电话、厂部的电话都停机了，欠费单也来了，你处理一下。”

没等我说话，老爸放下了电话。

我火了，每个月都叫我去交电话费，都要我用自己的钱交，我很久没拿工资了，只能用孩子爹给我们的生活费去交，我自己没任何收入，交完了又没钱给我报销，这样的傻事我干了一次又一次，今天一交又是1000元没了！

 

晚上将近10点，给张社长打电话，约好明天给他送稿子过去。

他得知我两天半就看完了20万字，大吃一惊：“太快了！校对一天也就3万字，还别说你是审稿，要一字一句地读喔！”

我说：“我做事就是那么快，也不一定速度快质量就不好嘛，我干事历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他又问：有没要作者修改的地方，初审意见有没有打印等等。

我说：“如果你觉得我看得太快让你为难的话，我可以下周再去。”

 

后来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终于告诉我他明天上午在办公室，下午要开会。我决计明天上午去找他。

 

放下电话，我随手翻了翻那本编校质量简报，里面收录了两篇写得较好的初审意见，16开的版本整整写了4页，繁琐得要命，就像对待中小学生，包括错别字为什么要这样改都写出来了，简直像八股文章，谁受得了这样的初审意见？看他明天怎么说吧，如果他要我拿回来重新看，我是决计不干的，我就让他找另外一个编辑看，如果第二个人看出有万分之一的差错率，我就服他。

 

1月11日

9点半到了张社长的办公室，拿出我的稿子给他看，他边看边说：“你看得太快了，太快了！”

然后他指出：所有的文字、段落结构，甚至排版时用几号字体、哪种字体全都要标出来，我这才知道初审编辑的责任如此重大！

 

我已指出这篇博士论文有很多与出版物不规范的地方，提出我要见作者，让作者自己改，我没办法改。

张社长就说：“看来你还不是新手。”

之后他又带我去见杨总编（是女性，和我们同年大学毕业，不过她是中大中文系的）、张副社长（男性，华师大数学系毕业，也是和我们同年毕业）。看来他们这一届的领导班子全是和我们同年毕业的，年富力强，有专业水平。

 

回到张社办公室，我拿出两本《白天的星》送给老同学。

他问：刚才你为什么不亲自送？他要我签上名，我说：“免了免了”，让他代送给杨总。

然后他又问我：“你出这本书的书号多少钱？是不是经过三审三校？3000本是不是出版社要你自己买的？”等等问题。

 

最后我又问他拿一本书稿回家看，省得我跑来跑去，他顺手给我一本医学书稿，说：“这本倒是别人急着要出版的，看来你是又快又好，符合十七大的精神。”

 

1月13日是周日，回家看父母，不见老爸的踪影。老妈说：“昨天和你老爸怄气，你老爸又感冒咳嗽了，怕他顶不住又要喘。那个夏经理为他儿子摆满月酒摆了15桌，每桌1000元，你们公司的那些人都去了，就是我们没有去。”

 

我对老妈说：下周我准备去帮出版社审稿了。

还没等老妈问三问四，老爸按响了门铃。

 

之后就是老爸说的话多了：惠州的某某这几天在佛山开会，开完会可能要过来一趟。某采恩也想做我们的产品，给他们做两个，健民做三个（产品），别人都这么看好我们的产品，我们自己一定不要灰心，一定要坚持。

我插了一句：“一分钱没有，还怎么坚持？”

 

老爸不接话，转入第二个话题：“下周要把天某的账号开了，把里面的5000元取出来就不要那个公司了。”

我说：“开账号的事最好叫财务去办。”

老爸说：“他们都不会回来的，叫她去办还要给她工资。（我心想，叫我去办就可以不给工资），我们自己去办，如果不是我忙，我自己都可以去办，现在什么事都找我，你们都说没时间！”

老爸很有点不满，我也不知道他每天忙些什么。

 

又说到要改公司注册地址的事，略过。

再说卖地的事：“那老板还没有凑够钱，下周还要催别人的工程款。”

我说：“春节前催钱很困难的。”

老爸又说：“那块地是最便宜的价格了，如果我有钱，我自己把它买下来，建10多层，搞综合经营！”

我反驳：“你有钱？你从哪里来的钱？除非你能中大奖！现在福彩有700多万没人中奖，你掏钱买彩票吧！”

老爸说：“可以啊，试试运气嘛。”

 

然后我拿出纸笔，给他说了规则，老妈也参与进来，剩下的20分钟到半个小时，就是他们挑数字、写彩票的时间了。老爸写了5注，给了我10元，老妈写了6注，但她说只买2注，要给我100元，让我每期都帮她买。我只拿了老爸的10元。按老爸的想法，能中几十万元也好呀！看来他也穷怕了，以前几十万上百万在他眼里都不是钱，动不动就说别人要投资几个亿几十亿，到现在一穷二白。

 

一直到12点半我才离开，老妈送我出门时问：“你刚才说去审稿是去哪里审？有没有钱？”

我答：“去某教出版社，我有个同学在那里当社长，审1万字才50元。”

老妈说：“太少了太少了！是中学同学还是大学同学？是男还是女？他当社长倒是赚了不少钱，你们就惨了，不过利用业余时间干干也好。”

此时老爸也走到门边，应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就是想让他听到。

 

1月15日

8:40分张社来电话：“那个博士嫌价位高，不出书了，你把书稿和初审意见送到羊城晚报西边的传达室，写上孙某主任收，不过，初审费我们还会给你的，因为你毕竟付出了劳动。”

我说：“无所谓了。”

 

这本博士论文，我是极为认真地写了初审意见的，我觉得别人拿到我的初审意见，完全可以到别的出版社去谈个合适的价码……不管那么多了。

 

9点半我已经把稿子送到了羊晚传达室，打电话告知张社，没想到他的电话老占线，只好发了条短信告知。

 

哈哈，审的第一本书稿就中途夭折了，白费力气。

（3017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