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35.凭什么别人当小姐,自个当双隶
标签:
情感 |

1989年7月13日
父亲说:外贸中心愿意接收小W,清华大学人事部也同意了。父亲的意思是,待小W来广州,就把手续办了,省得夜长梦多,我也觉得如此。
为了小W这份工作,父亲不知跑了多少趟,花了多少钱,可他们仍然挑三拣四。他们两个宝贝生活在伊甸园里,根本不知道别人办事的艰辛,很不懂事。待小W的工作找好了,父亲又该为某某操心了。都是她自找的,跑到南京去读研,又找了外省男友,为了自己,给家里平添了不少麻烦,而且还不懂得领情,不懂感恩。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呀!实在看不惯。
1989年7月15日
我快被气死了!母亲今天说,她要去珠海出差,并在那里工作十几天(从18日到月底),正和我去桂林的时间撞在一起,母亲让我8月份才去,没人守家她不放心。我火得要命,凭什么次次都要我做出牺牲?那一年,我跟同学约好去西南,结果因为某某和小W双双归来,害得我中途退出,整整煮了一个假期的饭,再也去不成西南,今年又是如此。我的旅游日期一推再推,有可能去不成——怕梁同学等不及。家里人都看中我这个假期,经常要我做出牺牲,为什么就没有人为我牺牲一次半次?最自私的就是某某,整天为小W打算,小算盘打得真精。在这个家当老大,真是太惨了!
Didi称某某和小W为“花钱机器”,很恰当。
1989年7月16日
早上,某某和小W双双归来,烦人的日子开始了,很早就被他们吵醒,母亲和他们拼命讲话。原来今早他们是坐小巴回来的,因为公交车还有半小时才发车。母亲很不理解,说如果是她,她会等半个小时而不会随意多花几倍的价钱。年轻人和中年人毕竟不同,拿工资的和花父母钱的也不同。
这两个人一定要去深圳找工作,说他们的很多同学都在深圳找到了工作。小W的工作单位他父亲已帮他找好了,但他们就是诸多不满意,要自己去找,也不看看现在的背景。也好,让他们去碰碰钉子,但不知花钱买来的教训他们是否会吸取?这两个宝贝是一路货色,家里人的话不相信,却相信外人的话。没办法,家里只好为这两台花钱机器拼命将钱塞进机器的嘴里,谁都知道机器是贪得无厌的,塞多少钱也满足不了机器的需要。
1989年7月18日
昨晚,父亲带小W去外贸中心总经理家,我们得知小W的工作问题又出了一点麻烦,他们以为小W是7月份毕业,如果是这样,可以马上去报到,但小W是12月毕业。总经理说:年底毕业的年底再说。
真是夜长梦多,谁知道年底又会发生什么事?如此说来,就要看外贸中心能否通融,给他留着位置,毕业再来。如果能这样,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不,就要看小W能否提前毕业,显然,这是不太可能的。
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可以尽情地笑放纵地哭
想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每天对着她,说出我想说的话,尽情地挥洒我的一切,而不受任何限制,只需要她对我投来深情的一瞥。
想去玩,在颠簸劳累中忘掉一切烦恼,只让美丽山水常驻长流。
想有一份美丽的自在,想拥有美好的一切。
她来之前
我一身孑然
除了孤独,尚有寻觅
原来我不甘孤独
她去之后
我一身孑然
除了回忆,仅余孤独
原来我只配孤独。
这是琼瑶的文章中所引用的一首诗(这是一个男孩在他的女朋友病逝之后写下的),此诗很能反映出我的孤独心境。当诗中所写到的男孩子将诗给琼瑶看时,琼瑶把诗的最后两句改成:
幸有回忆,伴我孤独
原来我并不孤独
琼瑶只改了最后两行的几个字,实际上有一种劝慰之意,但我并不欣赏改后的诗句。
1989年7月19日
父亲让我帮叶叔叔的女儿查分,报上说今年不给查分,我只好去麻烦张班长,让他试试。
每天都煮两餐饭,烦得要死,MM只帮我洗菜洗米,但从来不炒菜。每天我都要经受“烈火”的考验。母亲出差后,我要干的事情更多,早上要早起床,去打开水、买早点、买菜,抹桌子,拖地都不在话下。凭什么别人当小姐我当奴隶?我愤愤不平,但无处发泄,只求快点出门去避难。
1989年7月20日
父亲早饭时说,原来只有一个人睡懒觉,现在又多了两个,三人可以竞赛,看谁早上睡得最晚。几天来,我看到最晚起床的是某某,其次是小W,真的不会做,跑到我们家来睡懒觉,如果我到别人家住宿,保证第一个起床。
他们两个绝对不会主动帮我干活,某某根本没把这个家看成是她的家,只当做是寄宿的旅店(但她绝不会忘记父母是她的银行,绝不会少问家里要钱)。一个家,要干的事很多,他们回来那么多天,从来没有扫过一次地,收过一次衣服,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收,每次我收了,还要一件件叠好送上门去。某某顶多就是洗菜、洗米(间断性的)、洗碗,除了和吃饭有关的小事之外,其他事一概不理。他们还很会吃,大吃、特吃水果。吃芒果时,每次都是我削好了,切成一片片让他们吃现成的。
他们根本不用做饭,人家的最终目标是美国或加拿大,到时吃快餐或叫餐馆送餐,哪用自己动手?只有我才是劳碌命。
唉!实属无奈,只求快点去桂林。
1989年7月21日
我气疯了!我又要做饭,还要洗碗,几乎所有的家务都是我来干……
吃完晚饭,MM、小D、小W都回DD的房间去了,小D和MM在下棋。
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了一会,我把报纸一丢,叹了一口气。
父亲问:“怎么啦?没什么好看的?”
我答:“心情不好。”
洗完澡到父亲房里和他一块听美国之音。
父亲说:“小J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从来不主动干家务的,天天围着W某转。”
父亲把话题一转:“小j的同学李某介绍了一个……”
我没听完,就火了,大喊:“我讨厌比我小的人来管我的事。”
然后我把收音机一关,回我的房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父母催你嫁,MM也想赶你走,什么时候轮到不劳而获的人管我这个从小就为父母分忧、做了无比多家务的人?我还有没有自尊心?我越哭越厉害。父亲进来劝我。
我狠狠地对父亲说:“把小J叫过来,我要说清楚。”
父亲问:“干嘛?”
我用哭腔、用前所未有的凶狠和MM大吵了一架!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父亲又在劝我:这是个误会,人人都没有什么坏心,只是关心地问一问,又没人逼你。
“当然不能说有坏心,这种架势,就是逼!”我说。
父亲道歉,说是他没协调好,还让我做老大的,要宽宏大量。
我气势汹汹地说:“我不当这个老大,又受苦又受气。”
“我和你妈妈经常说,你是很辛苦,我们对不起你。”
“我没生你们的气,该说对不起的根本不是你们。”
我哭得相当厉害,全身都在抽动,哭声相当大,我想自己是第一次那么伤心。
父亲拼命劝我要冷静,要克制。我还是一个劲地抽动,哭得快要断气。
我对父亲说:以后你们别管我的事,我不嫁!如果老二想结婚,可以让他们结,最好明天就结,省得在这里烦我。
父亲说:是他叫小J问的。这话我半信半疑。如果是真的,父母就太不理解我了,居然可以叫小毛孩来插手我的大事,而且还拐了好几道弯?我想不通!我对父亲说:“难道我就这么贱?”父亲让我别这样想。
父亲又去劝MM。
我慢慢平静下来,洗了把脸,跑去看电视。
听见MM说,她在外面是宽宏大量的,从不记仇,也不生气,在家她还发发脾气,
我又喊:为什么你在外面可以这样,在家就做不到?
总之我把积怨在今晚全部发泄出来了,唯有我才有这么大的忍耐力,一直忍了很久,想着费事和她计较,今天正好有根导火线,再不发出来,我会憋死的。
我们大吵时,W跑到外面去了,他总算还懂得回避。
父亲又出去找小W谈话。
恰好这时,三个客人来访,我用很重的鼻音(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哭过的)和客人说话,招待他们,又让小弟去叫父亲回来。
夜深人静时,我又想,还是随便找个人——只要是个男的就行,结婚,省得别人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觉得舒服了很多。以前是一味地容忍,这不是个办法,今后有什么脾气,就要发出来。
1989年7月22日
上午我去找吴老师了。
回到家,某某已动手洗菜做饭了,这就是昨天吵架的收获。如果昨天不吵,父亲不会去说她(对于她回到家从来不主动做事,坐享其成这一点,我和父母已经忍耐了好几年,本着不想在她男朋友面前说她的原则,我们忍了,结果还是由我打破了沉默),那么我还得一个人累死累活,除了得到父母的几句好话之外,一无所有。我可不愿意再这样继续下去。
今天,她知道去收衣服了,但偏偏就不收我的,这就是她的宽宏大量!看来,我也会和她断绝某某关系,就像吴老师断绝父女关系一样,没有一年半载,我们不会和好,也许永远不会和好。由她去吧,我依然我行我素。
母亲处里的人来问,说她星期一去珠海,问我们有没事要告诉母亲。我答:“没什么事,你让她注意身体,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们很好。”实际上,我们一点也不好,看来母亲月底是回不来了。
晚上,又停电了。父亲趁机对我说:“这家伙,昨晚发那么大的火,现在舒服了吧?从来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我说我现在很舒服。父亲又说我“借题发挥”对于找朋友的问题,父亲让我别误会,“作为父母,是不舍得你们走的。”我说:“我也不舍得你们。”
梁同学摸黑跑来了,她买到船票,我们25日启程。
(3487)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