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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文学 |
112.年龄增长理解力增强却成反比,只有一题当二题应对
1983年6月24日(星期五)
上午开卷考古代文学。尽管开卷,也觉得有些困难。
第二题“注释下列词语”里的词语是从几十篇元诗、元曲、元戏剧中挑出来的,多则五个字,少则两个字。由于对课文很不熟悉,所以不知这些词语是从哪篇课文里抽出来的,只有盲目地翻书,翻到一篇课文后,再把这篇课文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为的是找到那个词,结果常常令我失望,最后,我是翻《古代汉语常用字字典》才把这些词语解释出来的。但并没有全部做对。
收到嬿嫦的来信,这是本学期她给我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她告诉我她刚参加完业余大学的考试,我为了应付考试,还没有时间给她回信。
1983年6月25日(星期六)
外国文学考查,考得真糟糕,自己都有预感。两科考查科目都没考好,足以让我为以后的四科考试而担心。一年比一年辛苦,成绩却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思如泉涌的情况仿佛和我绝缘了。就拿今天外国文学考查来说吧。在答问答题时,我对题目根本就没想透,就往卷子里写,而且写来写去就是那几句话,只不过是换一种说法而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按理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问题的理解能力也该随之增强,二者应成正比例。可是对我来说,似乎成了反比例。回答问题时简直没东西可写。我是多么怀念一年级的时候呀!那时,我对考试没有现在这样害怕,考得也挺顺利,答题时是思如泉涌,边写边想,这句话还没写完,那句话已经从脑子里冒出来了,仿佛有写不完的东西,要不是时间的限制,我可以把问题分析得很透彻,可以写上满满几页纸,每门课的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现在如果每门课能拿到80分以上,我就满足了。并不是我对自己的要求降低了,而是中文实在太难学,课程的广度、深度一年胜过一年,尽管我已很努力,也很难拿到好成绩。这既怪自己又不能全怪自己,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
几天前收到一封信,给我来信的同学说相信我一定能考好,这只是同学对我的鼓励和信任,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考好了。
考完外国文学,一封来信又交到我手中。这几天我收到的信特别多,同学们都好像约好了似的同时给我写信,让我每天都收到一封,连我自己都有点惊奇了。同桌见我在看信,说:“你又有信呀?”言语中有惊奇,有羡慕,也有猜疑。大概以为我收到的信中有情书。怎么可能?给我来信的都是女同学,中学时代的友谊很珍贵。小说中、生活中,人们常说爱情是如何美好,我丝毫没体会到,但我却深深体会到友谊的美好。如果有时间,我一定要为友谊唱一首颂歌,写一首诗或一篇散文,这篇东西将力求不落俗套,要写出新的寓意。这个计划,也许能在假期去厦门旅游归来后实施。
1983年6月26日(星期日)
我终于把《驿路梨花》的教案写出来了,为了这份教案,花了不少心血,也费了很多时间,光抄就抄了三遍!虽然现在对这份教案还是不太满意,但我决计不再修改了,还有很多功课没有复习。剩下的问题就是把教案记熟,以便7月8日能离开教案讲课(考试)。心理上、精神上的负担已经够重了,加上功课的深度、广度,足以使我产生恐惧,这次是真正的恐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考试。听天由命吧!
1983年6月30日(星期四)
今天考教育学。卷子发下来时,不免有些高兴,这些题目几乎都被我猜中了,现在剩下来的就是把背过的东西默写出来。别以为这儿是一件容易的工作,要写起来也是有点吃力的。首先因为题目太多,每一道题至少要写七八百字,多则上千字才能答完。等把这些题目全部答完,我的手又酸又累,快要断了。其次,在复习时我虽然猜到了题目,但并没有复习好,一到考试,煞费苦心背下来的条条框框全部混在一起,结果只能记下多少就写多少,再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总算把卷子答完了。
一出考场,全身轻松,脑袋空空,再让我把教育学的主要内容说出来,我已经说不出来了,全忘了,真是考完一科丢一科。
1983年7月1日(星期五)
回校复习当代文学。
前两天玉琼告诉我,听区老师说这次当代文学考试只出一道题。她告诉我这件事后还惊讶地问:“难道你不知道?班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说:“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讲给我听,我会蒙在鼓里的。”
她说:“其实,某某应该告诉你的嘛。”
我不屑一顾地说:“她呀,我根本不指望她会告诉我。”
当时我心里想:“她为啥就不告诉我呢?怕我考得比她好?”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把她想得那么坏,也许她忘记告诉我了。”
对于我们来说,考试可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我知道老师只出一道题,复习时我就会从大的方面去考虑,放过一些细枝末节,这样将会节省很多时间,而且复习效果也会好些。但我有点不相信考试只出一道题,因而还是照老方法复习,先看文学史、再看作家作品,重点看几个作家及他们的代表作。
今天为了证实我的推断(即考试会不会只出一道题),同时也为了试探下我的同桌讲不讲真话,我问她:“不知道明天的考试出几道题呢?”
她说:“区老师那天说只出一道题,昨天我问区老师是不是只出一道题,他又说不是。”她还特意强调了“不是”这两字。
这时我不由地相信了她的话,当然是以区老师后来说的话为准啰。
于是我继续按自己的方法复习了。我以为我的想法是对的,学了一年当代文学史,而当代文学有30多年的历史,内容太多了,不可能只出一道题来考我们,最少也得出两题,一题是关注于文学史方面的,一题是分析作家作品的,这样才合理。
虽然我已经很不想复习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挑重点把《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这两本厚厚的书看完了一遍,心里还是不踏实。
晚上,家里有多余的电影票《特殊警报三三三》,我也不敢去看。
1983年7月2日(星期六)
当代文学考试(开卷)。
老师在黑板上用大大的字抄着题目,这时我才敢断定,只有一题!同时我也后悔,为什么没有信玉琼的话,而听信了同桌的话。现在来听听同桌的话,句句直刺我的心。
她说:“昨晚我就猜到肯定会出这道题……不过我没想。”她说这话时,神采飞扬,颇为得意,而我却由衷的讨厌,原来她昨天对我说的话完全是编出来的,是为了稳住我。
她做起这道题真是得心应手,很快就写了大半张纸(这是“没想”的结果吗?既然猜到了题目,怎么可能不想一想呢,提前做好也不奇怪)。而我呢,还在拼命翻书、翻笔记,理不出头绪。偶尔瞥一下同桌,心里惊叫:“天呀,她已经写完了一页纸。”
我心里急得不行,没有一次考试像今天这么焦急,没有一次考试是别人写了很多行,而我的试卷除了抄下的题目之外,一片空白。我的心怦怦直跳,如果现在还不答题那么这次考试肯定砸锅。
我开始动笔写了,但总是因为想不起来而停笔翻书,然后沉思。同桌连笔都没停过。
结束了这次疲惫的考试,我闷闷不乐地走出了课室。感觉考得不好,没有条理,线索很凌乱。又很少举例说明,即使举了例子,也是简单提了提,没有加以分析。再说,我走出考场时,还有大部分同学未交卷,我居然不知道可以延长考试的时间,不然我可以把题目答得深一些,把作品分析得详细一些。
几个同学凑在一块就讲起这道题应该怎么答才好,还说区老师说这道题应该怎这样答才好,我越听越害怕,我知道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和汪、蔡同学一起出校门,蔡洁明说:“其实我已经猜到题目了,只不过我太懒,不然我昨天就把它做出来了。区老师已经说过,不用很详细地分析某个作家的作品,要注意概括。”
我和晓湘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
蔡洁明说:“不知道我能否考及格。”
我说:“洁明,你如果考不及格,我们更完了。”
晓湘说:“是嘛,你都知道题目了还考不好,我们就没得说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提了别想了,还有两科没考呢。
晓湘由于上次没有回校听马列文论的辅导,她提出让我把笔记寄给她,我答应明天就寄。
既然答应的事就必须做到。于是,从吃完午饭开始,我就为她整理了那天辅导所记的笔记,整整花了三个小时,一分钟也没停过。然后赶在下午3:45的邮班寄走了,让她早点收到信,就可以早点复习。虽然我对马列文论的考试一点底都没有,自信很难考好,但我还是诚心希望朋友们能考好,友情比考试重要得多。我为我的朋友们做了很多事,但愿她们不要忘了我。我这人就是这样,当我同一两个人成了知心朋友,我会放下自己的事,不惜代价地满足她们提出的合理要求。这里说的“代价”,并不是指付出了多少钱等金钱物质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这些),而是指时间。在我看来,时间是重于金钱的,甚至重于友情。但是,为了友情,我却愿意把属于我自己的时间花在为我的朋友所做的事情上去。当我恨一个人的时候,我不愿意和她(他)说话,更谈不上为她(他)办事。因为我躲都躲不开呢。这样的“两个极端”,是我的性格决定的,小时候我就这样,越大表现得越清楚,这不算缺点吧?假使是缺点,我也不准备改,况且也改不了,所以我这人有时很难与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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