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菜花,我心中的春
文/薰衣草
大广州很难看到真正的春天,冷热交替的短暂时光模糊了一年四季的轮回。
春,在哪儿呢?
出广州城区向北行,爬越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小道,我来到名叫石门森林公园的一处山涧。那儿,说不上有什么奇山异水,更寻不着珍禽异兽,虽莽莽苍苍,却满目苍凉。突然,窄窄的山涧水潭中倒映出束束蜡黄蜡黄的菜花。
这水中的油菜花倒影,止住了车轮的旋转,吸引着走路爬坡的腿,弹跳着跨过溪中的一墩墩石头,进入一片依坡地而生长着的油菜花的小春世界。
那再熟悉不过的同伴啊,仍像我童年时的记忆一样,一束束长着椭圆绿叶衬托着的金黄黄的花朵儿,紧紧依偎着连成一片了。这一片而不大,只不过是我小时的记忆里,那家家户户的农人邻居在各自的房前屋后、山坡坡上、田埂上、小道边种的油菜花连成片的壮观景象中的一角儿。
可是啊!我看着那坚厚的花瓣筑成的花巢,那花巢中粒粒闪动着的花蕊,那花蕊散发出的若即若离的花粒儿,阵阵微风拂来,花粒儿荡漾起来,连成了运动着的金黄花粉原野。
她们那自始至终的黄色,那样充满朝气的黄色,仿佛像阳光沉淀下来了,沉淀在薄薄的花瓣尖上。油菜花四片花瓣,整齐地围绕着花蕊,朴实个性尽在其中;她们的花瓣十分精致,有细细的纹路,那是技艺多再高超的雕刻家也无法雕琢出来的;中间的花蕊弯曲着凑在一块,仿佛在说着悄悄话。油菜花有粗壮的根茎,茂密的叶,有着像栽种她们的农民们一样的淳朴与粗犷。
每当微风吹过,她那厚重、沉郁的香味儿,就像喷水龙头喷出的水柱一样,灌进了我的心田。郁厚的香,就是油菜花独有的,我儿时的春就这样来到了我的眼前。
听父辈们说过,也在书中看过,那是一个幸与不幸的时代,上个世纪吃不饱饭的年月。菜碗里难得有一星油滴。油菜花谢了,就结出果,像麦穗似的,一支支穗里饱藏着一粒粒圆圆的果,将这些果收集起来,用木桶样的蒸笼蒸熟了,再榨出果粒中的油脂来,就成了香浓的油了,叫菜油。那时,猪油是上品,是稀缺品,菜油的贱,就像今天的青菜对海参。然而,就是下贱的菜油,父母们也是在孩童们馋得不得了的时候,才在菜碗里滴上几滴。当吃上菜油炒出的青叶菜,那时候儿童们心灵的春天就到来了。
因菜油而爱油菜花,因油菜花能结产出菜油的果,才有人间生机盎然的春天!
在这石门峡脊的油菜花坡地里,不由得想起那位曾经创造盛世神话的乾隆大帝的《菜花》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儿时就爱的油菜花,不就像这位封建帝王说的一样吗?
如今,猪油是不值钱了,脂肪含量高,吃多了三脂高,会危及生命,而植物类油,倒是健康食品了。岁月的变迁,不仅没使油菜花儿贬值,倒是越发时兴了。每年三月,大城市的人们,终是要花钱、千里迢迢专门去赏那金黄油菜花。油菜花儿,为人们迎来了又一个春天。油菜花历尽人间寒暑,无论是寒还是暖,她都是人间的春!
现在的儿童们,也许难以感受到她春天的深意,孩子们欣赏的、喜欢的,也许只是她金黄黄的颜色,吸引着蜜蜂在花蝶翩迁起舞的灵动景象,和与其他花儿略有不同的芳香……
但油菜花,却是我心中永远的春!










石门风光

一树两色(荔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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