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更是真爱

                    文/薰衣草

    那天晚上,我到朋友的那家餐馆吃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的坐着。因为胃口不好,只点了一碟扬州炒饭。 

    我慢悠悠地刚吃了几口，这时进来了一对老年夫妇，老头子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身后还背着一把二胡；老太太却是全盲的，拄着根盲人棒，在老头子的搀扶下，并用那根盲人棒点着地面，摸索着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大街上靠卖艺为生的，只是年纪这般大了，还要这样奔波，我同情之中又有少许敬佩。

 
   “两碗牛肉米粉，要大份的。”老头子将二胡靠在墙角上，说道，我还听到他在“要大份的”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老头刚坐下没多久，又起身到收银台付了钱——是那些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皱巴巴的零钱，老头还顺便向服务员交待了几句，服务员对他的交待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一会，牛肉米粉上来了，却是一大一小两碗。老头子仔细将那碗大的上面的牛肉、葱花、黄豆等拌匀，给了老太太，留给自己的那碗不仅是小的，而且还没有肉。
    老太太吃了两口，问：“你呢？”
   “我的也是牛肉米粉，比你的还大，足够了。”

 
    老太太似乎有些不相信，伸出手想去摸老头子的碗，但老头悄悄挪开了那个小碗。
    一个清脆的童音响了起来：“爷爷，你这种是小碗的。”顺着声音看去，那是坐在我旁边的小女孩说的，她一定以为不是爷爷弄错了，就是服务员弄错了，付了大碗的钱，上来的却是小碗的。
    老头子连头也没抬，继续低头吃着。

   “爷爷，你吃的这碗不是大碗的，是小碗的！”小女孩以为他没听到，特意走到爷爷身边，还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
    老头子慌忙抬起头，冲着女孩拼命摆手，还眨着仅有的那只眼睛。
    女孩的母亲赶忙把孩子拉回自己身边，对女孩耳语了一番，女孩似懂非懂地睁着惊愕的大眼睛，望着那对爷爷奶奶。
    吃着正香的老太太停下了筷子，侧着头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她的脸仿佛抽搐了一下。吃完牛肉米粉，他们搀扶着走出了餐馆。

    我被这对盲人夫妇感动了，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今天吃得太饱了，我还怕消化不了呢！”老头子高兴地说。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要骗我了，你吃的是小碗的，你一直瞒着我。”老太太开始抽泣起来。
   “我不饿，我真的不饿，你……你别这样，给别人看见多不好……”老头子有些手足无措，扯起衣袖为老伴擦泪。

 
    泪水溢满了我的眼睛，我掏出200元，快步上前塞到老头子手里，在老人家惊愕的瞬间，我跳上了公交车。
    我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