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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5 18: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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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文化美食 |
我曾经养过一只母鸡。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大病刚出院，丈夫为了给我滋补
身体，掏尽了口袋里的钱加上从柜角箱底搜出来的硬币，买回
来一只母鸡。
母鸡通体黄色的羽毛油光泛亮，小小的头，红红的冠，黄色
的小眼睛，同样黄的小小的脚杆，尖尖的脚爪，可说是“亭亭玉
立”，象一个受过严格形体训练的芭蕾舞演员，一见就让我喜
欢。丈夫把它放在厨房角里，匆匆上班去了。
丈夫下班回来，烧好开水磨快菜刀，正准备宰杀它的时候，
突然传出“咯咯咯咯……”响亮的叫声，它搧动着翅膀跳了出
来，昂着头高唱着，在我面前迈着方步，很兴奋很骄傲的样子。
丈夫一看：灶下有一个憜圆形的蛋，上面还沾有血迹呢。
就是这个蛋挽救了它的生命。尽管粮食紧缺，我们还是养
着它。我们上班去了，它从厨房窗口跳到外面菜园去，自已找
食吃，黄昏，又从窗口跳进来，从不在外面生野蛋。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它头冠鲜红，羽毛松散，张开翅
膀“咕咕咕……”地叫着，不时在原地转圈。丈夫说：“母鸡‘抱’
了”（湖南方言：即母鸡要孵蛋了）。
于是，我们给它换了一个新纸盒，铺了新草，算作它的产
153
上 册情 感 篇
房，然后把吃剩下的四个鸡蛋放置其中。此后，它萄伏在鸡蛋
之上，专心专意地恪尽母亲的职守。
半个多月之后，竟然孵出了一只小鸡，同样通体米黄，绒线
的毛，小小的咀，“唧唧”地轻声叫着，做母亲的喜悦让母鸡少了
许多规矩，它带着小鸡在厨房卧室四处“观光”，所到之处，黄白
斑驳，异味难闻。
我只好把它放到外面地坪里去，它带着小鸡，漫步觅食，找
到一只小虫子，它“咕咕”地召唤着，很惬意地歪着头，盯着小鸡
吃下美食，突然，隔壁家的小黑狗了出窜出来，走近小鸡，母鸡
大惊失色，张开翅膀护住小鸡，两眼虎视黑狗，大有誓死捍卫的
意思，黑狗被它的气势镇住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门外是不能去的了。我将一块木制洗衣板，横挡于厨房卧
室之门中。我没注意，洗衣板不够长，在板与门框之间留了一
个缝隙，小鸡身小，一下就从缝中钻过来了，母鸡见状紧跟，碰
倒了洗衣板，“啪”的一声，笨重的木板压在了小鸡身上，我连忙
过去揭开木板，只见小鸡腹裂肠出，倒在血泊中。我尚存一线
希望，小心翼翼捧起这小生命，用药水消毒后，把肠子放入腹
腔，用胶布贴上，放在窝中，母鸡在一旁呆立着。
第二天，我发觉小鸡没有活过来，便随手把它丢在擢箕（湖
南方言，装垃圾的铁皮器具）里。
下班回来，我发觉小鸡不见了，而母鸡静静地伏在鸡窝，一
动不动。我赶它，也不出来，把它提起来一看，僵硬的小鸡在它
的羽翼下，仍带着它的体温。
丈夫把小鸡扔进了垃圾堆。此后几天，我看见母鸡进食不
多，羽毛干枯而凌乱，总是“咕咕”地叫着，在满屋转悠，偏着头
四处张望，像是寻找它的小宝宝。
154
上 册情 感 篇
这情景，让我又愧疚又心酸，我抱着它，轻轻地拍拍它的
头，抚摸它的羽毛，想对它说句安慰的话，可是，我能说什么呢？
说了它又懂吗？
我不知道生物学家是否研究过鸡的智商，母鸡的种种护雛
的举动是亲情还是本能呢？
后来，亭亭玉立的母鸡，变成了一锅乳白色的汤，上面一层
奶黄色的油，香气扑鼻。为了不负丈夫的好意，我勉强喝了一
小碗，许久，仿佛还堵在胸口。
不过，从此我不再养鸡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大病刚出院，丈夫为了给我滋补
身体，掏尽了口袋里的钱加上从柜角箱底搜出来的硬币，买回
来一只母鸡。
母鸡通体黄色的羽毛油光泛亮，小小的头，红红的冠，黄色
的小眼睛，同样黄的小小的脚杆，尖尖的脚爪，可说是“亭亭玉
立”，象一个受过严格形体训练的芭蕾舞演员，一见就让我喜
欢。丈夫把它放在厨房角里，匆匆上班去了。
丈夫下班回来，烧好开水磨快菜刀，正准备宰杀它的时候，
突然传出“咯咯咯咯……”响亮的叫声，它搧动着翅膀跳了出
来，昂着头高唱着，在我面前迈着方步，很兴奋很骄傲的样子。
丈夫一看：灶下有一个憜圆形的蛋，上面还沾有血迹呢。
就是这个蛋挽救了它的生命。尽管粮食紧缺，我们还是养
着它。我们上班去了，它从厨房窗口跳到外面菜园去，自已找
食吃，黄昏，又从窗口跳进来，从不在外面生野蛋。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它头冠鲜红，羽毛松散，张开翅
膀“咕咕咕……”地叫着，不时在原地转圈。丈夫说：“母鸡‘抱’
了”（湖南方言：即母鸡要孵蛋了）。
于是，我们给它换了一个新纸盒，铺了新草，算作它的产
153
上 册情 感 篇
房，然后把吃剩下的四个鸡蛋放置其中。此后，它萄伏在鸡蛋
之上，专心专意地恪尽母亲的职守。
半个多月之后，竟然孵出了一只小鸡，同样通体米黄，绒线
的毛，小小的咀，“唧唧”地轻声叫着，做母亲的喜悦让母鸡少了
许多规矩，它带着小鸡在厨房卧室四处“观光”，所到之处，黄白
斑驳，异味难闻。
我只好把它放到外面地坪里去，它带着小鸡，漫步觅食，找
到一只小虫子，它“咕咕”地召唤着，很惬意地歪着头，盯着小鸡
吃下美食，突然，隔壁家的小黑狗了出窜出来，走近小鸡，母鸡
大惊失色，张开翅膀护住小鸡，两眼虎视黑狗，大有誓死捍卫的
意思，黑狗被它的气势镇住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门外是不能去的了。我将一块木制洗衣板，横挡于厨房卧
室之门中。我没注意，洗衣板不够长，在板与门框之间留了一
个缝隙，小鸡身小，一下就从缝中钻过来了，母鸡见状紧跟，碰
倒了洗衣板，“啪”的一声，笨重的木板压在了小鸡身上，我连忙
过去揭开木板，只见小鸡腹裂肠出，倒在血泊中。我尚存一线
希望，小心翼翼捧起这小生命，用药水消毒后，把肠子放入腹
腔，用胶布贴上，放在窝中，母鸡在一旁呆立着。
第二天，我发觉小鸡没有活过来，便随手把它丢在擢箕（湖
南方言，装垃圾的铁皮器具）里。
下班回来，我发觉小鸡不见了，而母鸡静静地伏在鸡窝，一
动不动。我赶它，也不出来，把它提起来一看，僵硬的小鸡在它
的羽翼下，仍带着它的体温。
丈夫把小鸡扔进了垃圾堆。此后几天，我看见母鸡进食不
多，羽毛干枯而凌乱，总是“咕咕”地叫着，在满屋转悠，偏着头
四处张望，像是寻找它的小宝宝。
154
上 册情 感 篇
这情景，让我又愧疚又心酸，我抱着它，轻轻地拍拍它的
头，抚摸它的羽毛，想对它说句安慰的话，可是，我能说什么呢？
说了它又懂吗？
我不知道生物学家是否研究过鸡的智商，母鸡的种种护雛
的举动是亲情还是本能呢？
后来，亭亭玉立的母鸡，变成了一锅乳白色的汤，上面一层
奶黄色的油，香气扑鼻。为了不负丈夫的好意，我勉强喝了一
小碗，许久，仿佛还堵在胸口。
不过，从此我不再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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