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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气潜催次第春      。今

(2013-01-27 20:5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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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言

情感

分类: 今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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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态时情难重陈,夫君此去莫伤春。男儿只要有知己,才子何堪更问津。

万转江山通蜀国,两行珠翠见褒人。海棠花谢东风老,应念京都共苦辛。

《送人赴职任褒中》  唐·罗隐

 

标题是十上不第的唐代诗人罗隐的《杏花》,全文是“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四季轮回,花开花落,蜗居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的人们,对于次第来到的春天,也许很难像在这大山中的我一样看得如此丰富而全面。

 

离开山村只十几天,再回来却发现一切都在变化。其实世间万物本来都永远在改变,只是离开哪怕短短一段时间,可以让一天天微乎其微的变化积累量变,再见到就会觉得惊喜。

 

带着已经痊愈的老乡,大包小包告别依然是冬天的城市,用三天时间回到这里。一路上是随着海拔的升高呈现出的不同的冬景。进入天寒地冻的高原,雪山莽莽,松林苍苍。经过一处大湖,天蓝色的湖水没有完全结冰,湖边湿地中慢慢散步的是说出来名字来让人咋舌的珍禽,湖中心数百只刚刚孵化出的小鸟像小黑点一般漂浮在水面上,划出一个个同心圆。据说整个世界只有几百只上千只的它们,在这里繁衍着,让苍茫的高原充满生机,也让看到它们自由自在生活的我觉得惊奇欣喜。

 

我所在的地方,是这高原中难得的一方宝地。只一个小时,汽车自悬崖峭壁盘旋而下,海拔陡降一千多米。雪山环立四周,闪着圣洁的光芒,但路边不见了冰雪覆盖的雪原,而是大片绿油油的麦田,吸进胸膛的空气也不再让人寒冷战栗,而是温暖的带着春天的味道。

 

终于,背着背包,拎着从城里新买来的一箱书,回到我在这山谷中的家。走到门口,放下行李,正准备从门框上摸出钥匙,一眼瞥见窗台上那一盆迎春骄傲的顶着几多精致的小黄花,仿佛邻居家的小孩躲在墙角冲着我偷偷笑,似乎有无数的好消息要告诉我。

 

打开房门,感觉被关了十几天的虽然无影无声的花仙子们一下子簇拥到了我的面前,叽叽喳喳的嬉笑着,希望能引起我的注意。这些四处搜集来的野花,千万年来习惯了高天旷野的辽阔,却被我局限在小小的花盆中,一定憋了许多委屈,但它们顽强的适应着,陪我打发这悠悠的山居岁月。报春花吐出了花蕾,石头一般的山乌龟发出了新芽,石莲花掉落的叶片已经扎下根生出新枝,走的时候刚刚破土而出的素方花变成了几十棵小花苗,当初才展开子叶的柏树子冒出了一丛尖尖的叶子,入冬后已经干枯的两盆鸢尾,从枯黄的老叶中间长出了十来厘米的新芽,就像一把把翠绿的小扇子。

 

http://s11/bmiddle/67b41a1exd444a8b6f323&690     。今" TITLE="暖气潜催次第春      。今" />不可思议,是从佛教《维摩诘所说经》进入俗世的词汇,所以一定多少还留着些神圣的意思在。神秘奥妙,真的是不可思议。不能想象,短短十几天,阳光竟然透过关闭的窗户,把这封闭的斗室变成温室,酿出了满屋的春意,欢喜赞叹,欢喜赞叹!

 

这几天,就坐在我这春意融融的小房间里,翻看着新买来的书,曾经穿堂而过发出凄厉厉嚎叫的风也温柔了许多,安静的陪着我。

 

午饭前后阳光正烈的时候,去打理一下菜地和花台,同样也让我惊喜连连。那一片吃不完的小白菜已经抽出花葶,绽放出朵朵金黄,吸引着勤劳的蜜蜂和一只洁白的蝴蝶盘旋其间。挖出一根已经成型的水萝卜,洗干净,一口口啃着吃,一丝辛辣之后是满口的冰脆。紫色的莴笋已经尺把高,几棵已经被拔了去做菜,只剩下当时我移栽时留下的土窝窝。薄荷、香菜、韭菜、芹菜、苣苣菜、菠菜、香葱,除了那一片番茄和黄瓜已经被清理干净,其他的蔬菜都熬过了冬天,尽情的生长着。

 

一年功夫,地头那三棵当初比人高不了多少的杨树已经窜到四五米高。取来砍刀,把两米以下的枝枝桠桠砍掉,好让它向上长成大树。夏天还像杂草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榆树,也有一米多高了,顺带着修理一下,只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让它长在这里。几十年以后,我们一起故地重游,那时的杨树一定已经参天,不知它们还会不会记得,当初是满怀着相思的我把它们种在这里,曾经为他们浇水修枝。

 

花台里,天竺葵、金盏菊开了一整个冬天,石竹躲在墙边捧着紫色的花朵,秋天落得干干净净的月季、棣棠已经在枝条上冒出了新的嫩芽,不曾落叶的三角梅、清香木、柏树、爬山虎、金银花也在和风中精神了许多。虽说不上满园春色,但似乎春色就要满园。

 

像点名一样把这些花花草草数了一遍,短暂的告别,它们给了我如此多的惊喜。而被高墙困在菜地整整一年的两只蜥蜴,不知道是否还在这里,不见它们来报到,却派出了一只样子相似的小壁虎趴在墙边打探消息。轻轻的把它请到手心里,阳光下几乎透明的柔软身体伸出四只小手紧紧地抱着我的手指,警觉地打量着我。又把它放回去,推一推它的后背,只见它紧走几步,消失在石缝中。菜地里,即使冬天也有无数的蝗虫、蟋蟀和肥肥的菜青虫,我们又不用农药,所以它们可以尽管放心的在这里逍遥。

 

在本来已经按部就班的生活工作之后,居然可以偷出时间在这大山里生活几年,整日里观山望雪、莳花弄草,又有时间随意的读书,安静的思考,真是人生中难得的机缘。十几天前还蹒跚学步须臾不敢撒手的小娃娃,已经一摇一摆的站在院坝中央吱吱呀呀的手舞足蹈,就像房间里、菜地中、花台上的那些植物一样让我感慨。

 

又是一个夜幕降临,窗外的小女孩大声读着我从城里买来的注音插图版的童话书,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红帽,清脆的声音敲打在我的心中,除了勾起回忆,还有无尽的相思。此刻,已经放假的你,因为要帮老师做事情,只好暂住他处,不知道是否习惯,不知道是否劳累,不知道你会在心中怎样想念这个一次次耽搁相聚的人。

 

就像赞叹这充满生机的山谷一样,我的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感激生养我的父母和给我甜蜜爱情的你,虽然我向往放荡不羁信马由缰的生活,但我也时常提醒自己,因为有责任在,不可以再这样下去。适可而止,快快将一切游踪和见闻打点进自己的行囊,快快回到你们身边。

 

请你等我,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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