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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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经过空旷的水边,一位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正打电话,说的是你的家乡话。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三句:“么吃饭。……咋咧?……么钱!”也许,不按时吃饭,向家里哭穷,是很多读书的学生最常做的事情。
把这三句话发短信给你,你很快回复,发来的是最准确的家乡话的读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去过你家乡所在的省份,虽然那个方向八年前曾经走得更远,却是绕道而过,连途经都谈不上。你的家乡话并不陌生,从电视上听到很多,几部有名的电影也是那里的方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说方言,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回乡下看妈的时候,可以听到你们娘俩用乡音交谈。
这几天,养好了脖子,虽然还剩一丝隐痛,但不至于影响工作。身体恢复正常,收获了朋友们很多的问候,心情好很多。愉快的准备手头的工作,年前要做完的和来年要做的。闲来无事,打开窗帘,看着大海的时候,经常会陷入到对大山的回忆中去。
翻书的时候,看到1995年国家认定的28种毒性中药材品种名录的速记歌诀:
披金戴银一天仙,半升半降黄白钱。
川南狼,闹粉娘,遂草炒豆熬酥糖。
注:①披金:砒石(红砒、白砒),砒霜,洋金花、生千金子。②银:水银。③一天仙:雪山一支蒿,生天仙子。④半升半降:生半夏、红升丹、斑蝥、白降丹。⑤黄白钱:生藤黄、雄黄、生白附子、生附子、生马钱子。⑥川南狼:生川乌、生南星、生狼毒。⑦闹粉娘:闹阳花、红粉、轻粉、青娘虫、红娘虫。⑧遂草:生甘遂,生草乌。⑨豆:生巴豆。⑩酥:蟾酥。
看到狼毒,脑海里却浮出的是大戟(jǐ)的美丽样子。压题图是朋友的桌面图片,上次看到时就告诉了他这是什么植物。让他很失望,因为他以为如此富有美感的植物一定应该有更美丽的名字。而我,每看到这张图片也会在脑海里闪现两个画面。
一个画面可以回到十七八年前,初中刚刚学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在野游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寻找不同颜色的花。野花虽然烂漫,却无外乎常见的黄、红、紫、白,有些失望,无意中在山坡上看到了通体绿色的大戟。这个名字是回去后在舅舅家书橱上植物图鉴中找到的。小时候,总会把看到的花草的形态特征记在心里,周末去舅舅家的时候,捧着厚厚的那本植物图鉴从头翻到尾。
今天网上检索这篇课文,才知道作者是科普作家贾祖璋先生。忘了当时的课本是没有署名,还是因为作者不是必须掌握所以没记住。贾先生的生平里介绍说,中学课文里的《南州六月荔枝丹》、《兰和兰花》、《蝉》都是出自他的笔下。
如果把我们比作植物,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无数的园丁默默无闻,给我们浇过水培过土,我们却也许不知道他是谁。《南州六月荔枝丹》短短的一篇课文,却给我留下了多少记忆。找来这篇文章重新读来,才发现这些伴随了十几年的诗句,竟然都来自这一篇文章。
徐勃《咏荔枝膜》:“盈盈荷瓣风前落,片片桃花雨后娇。”
白居易:“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杜牧:“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宋微宗:“密移造化出闽山,禁御新栽荔枝丹。”
文征明《新荔篇》:“仙人本是海山姿,从此江乡亦萌蘖。”
苏轼:“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长大了,很多记忆已经无法寻找出处,可是一旦找到,却会心生几分欣喜。感谢一下贾先生吧,虽然他已经在我学这篇课文之前辞世。
今天日志本来想专门谈谈狼毒的,这几天围绕狼毒下了不少功夫,却被贾先生引开了思路。另外一位在写作过程中涌到笔端的是提出“东亚植物区”和被子植物“多系、多期、多域”起源理论的吴征镒院士,有这样两句话评价吴先生,说的是:
如果世界上有人能说出每一种植物的名字、了解每一种植物的习性,那么吴征镒一定是其中一个。
如果世界上有人能听懂每一种植物的语言、理解每一种植物的情感,吴征镒也是其中一个。
吴先生是2008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获得者,92岁获此殊荣,也算实至名归。能在花花草草里耕耘一生,安身立命,真是令人羡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出来有些不正经,但如果看牡丹的原意,那多少已经故去的前辈植物学家正是如此。吴先生依然健在,已是94岁高龄,记得他送给母校的是一株金冠柏,希望他永远寿如松柏!
本来准备晚饭后写日记的,可临时答应朋友一件事,忙到现在。本想继续写下去,可彩云和红茶老师发纸条说我们玩失踪,所以就仓促收笔吧,不过他们也早就应该睡了。日志,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行文,兴之所至,就足够了吧。
想你,享受着你陪伴我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