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翻闲书第67篇

看不懂却感觉得到

看到书法作品，大多数人都会说：“看不懂！”这三个字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表达的意思经常是不一样的。但这又恰恰反映出书法的妙处，也就是看不懂但能感觉得到。感觉到什么呢？每个人各有自己的感觉得到，又能让彼此感觉得到。

书法不是逻辑，不是记述，也不是信息，而是一种意象，一种情绪，一种态度。这是中国文字独有的气质。

蒋勋先生的《汉字书法之美》，保持着他的一贯特点：聊天式的东拉西扯，散文式的笔墨文风，如微风拂闲云，形散神不散。

他在书中说，汉字是象形文字，象形文字是视觉表达；英语等文字是声音文字，属于听觉表达。汉语的同意字非常多，光靠听，往往听不明白，但一看就懂，即使是念不出来，也能感觉得到；即便是念错了，也不妨碍感觉正确。

的确，汉字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幅画，都在叙事，都在表情达意。

也许正是汉字的这种特殊性，才有了毛笔。拼音文字，大多用硬笔。

没有毛笔丰富的表现力，便无法把汉字的叙事性很好地表现出来。汉字本身就是艺术，这才成就了书法艺术。

以“美”为标准来衡量书法艺术，其实显得狭隘了。书法不是工艺美术类的装饰品，它要表现人世间的万千气象，它自身也就不能只有美这一种气象。

能够让人由眼动而心动的书法作品，便是好作品。书写的过程比书写的结果更有意义。从本质上说，书法是心事的表达。

心事比技法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