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梅西（四）

     

     在《西游记》里，唐僧除了会念紧箍咒，似乎一无所长。其实，唐僧的长处在于坚韧、坚守与坚持。没有七七四十九难，成就不了一代高僧，千古传颂。没有唐僧，他们师徒到不了西天，取不来真经。没有磨难，谁能领会贵在坚持？没有坚持，谁又能诠释“柳暗花明”？

    天无绝人之路。命运之神在给了梅西当头一棒后，又给了梅西一线光明。

    图尔尼尼，一个长年在南美为巴萨物色小球员的球探为梅西的足球生涯带来了转机。靠着他的职业信誉，以及上上下下的反复游说，巴萨接受了他在梅西身上赌一把的想法。

    赌一把，对于豪门巴萨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对豪尔赫来说就不同了。豪尔赫清楚，去巴萨是拯救梅西的唯一希望所在。可是梅西去巴萨不单是学习踢球，还需要治病。如果让梅西一个人去西班牙，成功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如果他陪同梅西去西班牙，就得放弃在阿根廷的生意，远离家乡与家庭。如此以来，一旦梅西的西班牙之行失败，这个原本贫困的家庭将雪上加霜。

    豪尔赫犹豫不定，便问梅西有什么想法。梅西沉默许久，缓慢却坚定地崩出四个字：“我想足球！”但他不想让父亲为难，随后又说：“爸爸，我听你的。”梅西知道“我爸不是李刚”，自己不能为所欲为。

    豪尔赫虽不是“李刚”，却远比“李刚”刚强。他破釜沉舟，决定去西班牙赌一赌儿子的前程。

    2000年9月，梅西终于等到了巴萨俱乐部邀请他前去试训的通知。父子俩登上了前往西班牙的飞机。在漫长的空中飞行中，豪尔赫忧心忡忡。小梅西理解父亲的心情，懂事地对他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你不是说在乙级队踢球也可以赚钱吗？” 豪尔赫微笑着点点头。一路上，豪尔赫在心里不停地默默祈祷：“上帝啊，保祐梅西吧！梅西，你一定行，一定能踢进巴萨一队。”

    父亲尽责，儿子懂事；儿子懂事，父亲更尽责；父亲更尽责，儿子更自觉；父子俩成了相互增益的永动机。这或许是其不幸中的万幸。

    巴萨俱乐部在Rallye酒店订了一个房间，安顿下远道而来梅西父子，让他们等待俱乐部对梅西的考察。俱乐部先是对梅西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但触球的机会并不多。过了两周，他们才让梅西打了一场比赛。时任巴萨技术主管的卡洛斯·雷克萨奇回忆说：“我们安排他打了一场比赛。我去了现场，刚刚不到3分钟，我就发现一个瘦弱的孩子踢得特别棒，速度比其他人要快一大截。不过只有足球天赋还不够，我们得确定梅西没有精神问题，确保不会他的家人一走，他就开始酗酒。”

     2000年10月的一个晚上，梅西父子被请到了巴萨总部附近的一家酒吧，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雷克萨奇对梅西的“宣判”。豪尔赫神情紧张，手不停地敲击着桌子。如果儿子不能立即加入巴萨青训营，他和儿子就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阿根廷，更让他担心的是儿子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雷克萨奇来了，告诉他们巴萨决定留下梅西。豪尔赫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梅西终于与巴萨签下了到第一份工作合同，一份到2012年的长期合同。一个阿根廷的足球天才，就这样成了巴萨的财富，成了巴萨的骄傲，成了巴萨青训营的一个标志。

    豪尔赫稍稍安下心来。但他的心病依然未除，那就是梅西到底能不能长高。他几乎每天都会量一量梅西的身高。每量一次，都会多一份沉重。在豪尔赫心里，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梅西的身高。

    巴萨可以挖掘梅西的足球天赋，巴萨并没有神通提升梅西的身高。梅西究竟能不能长高，无论是豪尔赫，还是巴萨俱乐部，谁都没有把握。在巴萨，人人都对梅西的球技赞口不绝，又经常有人充满怜惜与担心地说：“这孩子不会成为侏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