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早逝

                    （三中情结之三十）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我的中学同窗好友占鳌已离开我们20年了。要不是冠军11月28日给我来电说起，我哪里想得起来哟！占鳌和我在天津三中就读中学六年：初中，我在一班，他在二班；高中，我俩同在三班。占鳌还是我的入团介绍人，在业余爱好上我俩是知音，我们共同爱好书法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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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兆先生赠送的画作：《举杯邀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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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李占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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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7月赴山西美协，在五台山留影。自左至右：李占鳌、胡开文、曹德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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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军说，占鳌的夫人潜爽（与建华同姓）日前去了他家，送去了她为占鳌收集整理、出版发行的《李占鳌书法选》，完成了占鳌生前的一个夙愿。潜爽从冠军那里要去了我的电话，没想到30日（周四）下午，潜爽和她的大女儿就来到了我家，送来几本《书法选》。我不胜欢喜之至，草草地翻阅了一遍，就被占鳌的书法成就所震撼！占鳌的字清秀俊朗，潇洒飘逸，给人以灵动之感。他是真正的书法家，要不是英年早逝，说不定他还会成为一位书法大家，享誉中国书坛。对此，我深信不疑。我的观点是：一个书法家一定是真草隶篆样样拿的起来，说不上样样皆精，起码其一或其二达到了炉火纯青，且自成一家的境界。以此来衡量，占鳌做到了。作者简介中说，占鳌“尤以隶书见长”。我看，占鳌的行草也很有功力，龙飞凤舞，大气磅礴，苍雄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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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鳌的《书法选》由清末“八王爷”爱新觉罗·溥佐先生于1997年题签，胡开文写序，题目为《艺苑称巧手，奇木可雕龙》。《书法选》里收集的作品不多，我数了数共33幅，已是很不容易。潜爽说，占鳌一生虽短（1942年10月13日～1994年10月20日，终年52岁），留下的作品不少，都散落在民间。他走到哪里，写到哪里，有求必应。1993年9月，他曾赴日参加《天津与神户友好城市书画展》，曾为《中日新报》题写刊名，他的一些作品被日本友好人士所收藏。占鳌的夫人呼吁，凡是收藏有占鳌书法作品的亲朋好友们，慷慨解囊，把作品的图片通过天津美协转她，或她登门拜访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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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学时，我见过占鳌的钢笔字。那时，他学“毛体”，硬笔书法已是了得。嘉琪保存有1961年夏天，他参军临行前占鳌给他的题字。前些年，我复印了这些题字集。那天，我拿给潜爽女士看，她显得非常激动，我当即送给了她。她说，还要继续收集占鳌的作品，计划出版第二集。我告诉她，若干年前，我第一次去天津美术馆（坐落在新华路与南京路交叉口的文联大楼的二层。前身在新华路与赤峰道的交口，天津图片出版社的一层）见过镶嵌在墙上的一溜石刻，其中有占鳌的一件书法作品。那些石刻好像是为纪念一代禅宗大师李叔同所制，我建议潜爽赶紧去拍照，去晚了怕是见不到了。须知，部分国人对于艺术和文物的保护观念极差，尤其是那些拆迁的“土豪”们，还有那些“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土八路”们，全国不知有多少文物毁于他们之手？！比如，北京拆了许多名人故居，天津拆了“八大家”旧居和府署街。整个老城里，就留下了仓北口教堂和城厢博物馆。哎，真是作孽啊！现在，许多的明清古街、古镇和古村落正在全国“城镇化”的建设的热潮中悄悄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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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占鳌，我知之甚少。问起潜爽，她也是不甚了了。当初俩人都在房管站工作，搞对象时，潜爽问过占鳌的家世，占鳌少语。占鳌是霸州人，小学到津插班。现在，占鳌的兄弟姊妹都不在了，了解占鳌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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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鳌一生追求进步，为人正直，勤奋好学，吃苦耐劳。高中时是学生干部，高中毕业，不知何因没参加高考。他先是在街里帮忙，后来去了房管站做木工，因他多才多艺，先后去了三条石博物馆、泥人张工作室工作。1979年调到天津美协展览部负责筹办展览。占鳌凭着天分和勤奋，干什么学什么，学什么像什么，他的大多数技艺都是自学成才。高中时，他曾向思奎的父亲邱学赢（和平区17中教务处的老师，17中的前身是教会学校）先生学习书法。他自学日语，曾与日本友人保持了长达十几年的书信往来。他边工作，边自学，取得了天津新华职工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的毕业证书。他的木工手艺和木雕技艺甚精。同事们评价占鳌，说他是“拼命三郎”。他常年拼命工作，废寝忘食，透支了生命。终积劳成疾，患食道癌晚期，英年早逝。当年，我们部分中学同学曾相约去公安医院看他，他已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整个人都走了形。我和冠军、思奎等十位同学参加了占鳌的葬礼。天津美协主席秦征及许多知名的书画家、美协和书协的领导都参加了占鳌的葬礼。占鳌走的很风光，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如果当初他懂得“工作是大家的，身体是自己的”，他就不至于英年早逝喽。教训啊，以生命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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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诗：高山流水诗千首，明月清风酒一船。

   占鳌对家庭尽职尽责，为了补贴家用，他曾为人切割过有机玻璃字，刻过牌匾，搞过木雕和泥塑。占鳌多才多艺，涉猎多种艺术领域，且多有建树。当年美术展览的简介多是他的手笔，他参与并组织了许多的艺术活动，比如《天津市第一届书法展》、《首届全国刻字艺术展》、《吴玉如书法碑林》、《长城碑林》、《篆刻碑林》、《竹刻名联堂》、《百福屏》、《百书屏》等。占鳌生前是天津美协和书协会员，他的职称是馆员（中级），依他的艺术水平晋升为高职，当是绰绰有余，可惜他走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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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年代末，我回到了天津。通过建华很快地联系上了占鳌，经常应邀去新华路上的美术馆看美展。一进展馆大门，左手的一个大房间是占鳌的办公室。桌上地上到处堆满了他的艺术作品，给我印象极为深刻的是一尊高约一米的木雕观世音菩萨。潜爽说，这尊菩萨木雕还在。见物思夫，潜爽不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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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初，我曾热衷于绘画，跟于复千先生学习过花鸟画。我曾想，等到时机成熟了，通过占鳌的推荐，我申请加入天津美协。占鳌走了，我的这个愿望也就此落空了。还是自己不努力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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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鳌的夫人也是多才多艺，自学成才。她的的人物肖像素描和古体诗作也很了得，那天她给我看了她手机里存的素描图片，真的很棒哦。潜爽和占鳌感情甚笃，从潜爽写的《后记》中看的出来，他们是亦师亦友。占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毕业于工艺美院，学习装潢专业。这是个艺术之家，占鳌活着该多好！

   怀念占鳌，我的好兄弟。并以此文祭奠占鳌去世20周年。

                              （2014.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