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聊斋志异》,我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的巅峰之作,俗名《鬼狐传》。这是一部通过谈狐说鬼来反映社会现实的文学巨作,作者笔下的鬼狐不仅有人的外形外貌,更有人的内涵品质,其或美貌或智慧或善良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本文主要从鬼狐的性情、爱情、道德等方面展示其高尚的人性美。
关键词:聊斋志异 鬼狐 人性美
引言: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聊斋志异》独于详尽之处,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是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而又偶见鹘突,知复非人。”郭沫若先生为蒲氏故居题联,赞蒲氏著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老舍也评价过蒲氏“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聊斋志异》对鬼狐的描写不可谓生动而鲜活,让世人瞻仰可叹。
蒲松龄用浪漫主义的手法,把他笔下的鬼狐们描绘得极尽鲜活,其中尤以女性为代表。她们以人的形象出现,用自己的美丽、善良、智慧,以姣好的容貌与心灵之美结合,由内而外展示了人性之美。
一、知恩图报,一心付出的善良美
在传统以及孔孟之学中,“狐狸精”是绝对的贬义词,但是在蒲松龄的作品中,将美好的词语放于她们身上,不失为一种创新,特别是在对狐妖等的故事描述还不少的前提下。蒲松龄将狐女形象诗意化,激发弘扬美好的人性,打破常规,将其在文坛上惯有的形象进行改变甚至颠覆了人们的观念。
好比《小翠》里的狐女小翠,她就是报恩的使者。小翠之母受雷霆之劫时,曾得到其父王御史的庇护,她为报恩而嫁给是痴儿的元丰,治好其疾病,并帮助其父在官场上克敌制胜,化解灾难。在这个家,她付出了许多,然而她以嬉闹来帮助王父母的方式并不为他们所理解,因而在五年中遭受了诸多的唾骂,但她毫无怨言,只是她与元丰的缘分仅有五年,并先知元丰将娶钟氏,因而以不能生育、为其传宗接代为由劝其再娶,并且在最初即变成同钟氏一样的容貌,“以慰他日之思云”。可见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举动、对王氏一家真情相待的人性美。
不只是狐女,《聊斋》中的女鬼也是美丽善良的。她们多有一段感人缠绵的爱情,在其中付出自己的真心,这就是蒲松龄笔下的女鬼形象,其中幽冥世界和人类的联接是蒲松龄表现社会现实的方式,讲求因果报应,好人有好报,这也是《聂小倩》故事的思想内涵。
聂小倩也的确是位知恩图报的“好鬼”。因为宁采臣答应并遵守诺言把她的尸骨重新安葬,从而把她救出苦海,使她不甚感激。毫无异心,以早晚伺候宁生来报恩,甚至是以身相许,以真心来报答宁生的恩情。而她的善良也是值得称道的。从一开始的被迫害人,宁母初见她时的“惊顾不遑”“畏惧之”,到“自得女,逸甚,心德之。日渐稔,亲爱如己出,竟忘其为鬼,不忍晚令去,留与同卧起。”足见小倩性本善,而获得他人深爱的美。
二、爱情中自我牺牲,崇高的爱之美
蒲松龄将狐和鬼人情化,使她们性情与常人无异,让她们拥有超前而崇高的爱情观,并且多数是真善美的化身,给人帮助和温暖,这也算是作者对现实的一种反映,以及一种寄托意愿。
就如《莲香》中的两位女子,一狐一鬼,莲香和李女。两位女子都钟情于桑明晓,相互暗中窥探对方,相互在桑面前说对方的不是,可谓情敌面前,分外眼红。然而莲香却并非是嫉妒,是真心关心桑逐渐虚弱的身体。一心一意照顾他,花三个月寻药配药,又让“情敌”用口为其哺药,还渐与情敌相处有如亲姐妹。李女和莲香都经过重新投胎而又复与桑在一起,并且两人感情更好于从前。两人共侍一夫,为了爱不顾一切,甚至是自我牺牲。这种感情虽说在现实不太可能,可也歌颂了鬼狐的追求爱情,对爱情忠贞而至死不渝的美。
再如《阿绣》中其对刘子固的爱,更是超越了人的单纯情爱,可以说是一种圣女行为。阿绣为了赢得刘子固的爱情,幻化成刘子固所爱的女人,在美与爱的竞争中却为刘子固对真阿绣的痴情所感动,意识到刘子固所爱之人只是那个阿绣,便转而助成他与阿绣的结合,让所爱者爱其所爱。这种放手的爱,其实更为难得,让所爱的人幸福,即使牺牲自我,这种感天动地的爱,就是对阿绣美的歌颂。
三、天真纯洁,拥有真性情的美
蒲松龄执著地追求着人性的完美,除了通过对女性善良可爱的性格、对爱情一往情深的追求来表现,还别出心裁的从女主人公一个小小的细节来表现。通过其的率直、纯真、浪漫等来歌颂人性美。
就如《婴宁》中的“笑”。婴宁是“蒲松龄笔下笑得最美的女性”,她的天真爱笑可谓是其最大特点。她生活在“乱山合沓、寂无人行、只有鸟道”的深山,因而没有受到封建礼教的荼毒,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像野花般烂漫,如山泉般澄澈,似清风般纯净,一派天真单纯的模样。她的一笑再笑自然率真,获得了周围人的喜爱,赢得了王子服的爱情,这种由心而发的笑,是她对封建礼法笑不露齿的突破,是她真性情的体现,更是一种至真至纯至善的美。她的天真可爱无处不在,就如她和王子服的再次相见,王把她所丢之花还她时的对话。她拿着花说:“枯矣。何留之?”曰:“此上元妹子所遗,故存之。”问:“存之何意?”曰:“以示相爱不忘也。”女曰:“此大细事,至戚何所靳惜?待兄行时,园中花,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生曰:“我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女曰:“葭莩之情,爱何待言。”生曰:“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女曰:“有以异乎?”曰:“夜共枕席耳。”女俯首思良久,曰:“我不惯与生人睡。”这段对话极具画面感,赋予情趣,把单纯可爱的女子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这就是一种特有的性情美。
结语:《聊斋志异》用大量的鬼狐故事,通过对鬼狐的美好性情的描写,对不同女子的道德、爱情以及性情的描述,展示出一幅幅生动有趣的画面,是对现实社会的反映,也是对鬼狐人性美的赞美。
参考文献:
[1]蒲松龄.聊斋志异.上海:中华书局.1962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1
[3]马瑞芳.马瑞芳揭秘聊斋志异.东方出版社.2006.5
[4]袁行霈等.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7
[5]李艳.狐意象之演进——《聊斋志异》中狐的人性美新探[N]
[6]马腾等.漫谈《聊斋志异》“鬼狐花妖”的人性之美[J].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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