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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一个堕落少女的悲剧人生(中篇小说)

(2010-05-07 20:53:51)
标签:

社会

小说

分类: 五色小说

沉没——一个堕落少女的悲剧人生

    文/雪末儿

 

内容简介:菲儿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早恋辍学后又和一个小木匠糊里糊涂偷尝禁果,16岁即生下儿子,为逃避计划生育的惩罚远走他乡。生活的艰辛逐渐让菲儿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道,她夺走了堂姐夫。不料堂姐夫竟是一个“杂皮”,把菲儿带到广州,让她一步步走上坐台小姐的路。最后菲儿染上毒品不知所终。

1.衣锦还乡

“菲儿回来了!菲儿回来了!”整个小镇都沸腾了 。菲儿回来了,是坐着一辆豪华的小汽车回来的。菲儿烫着时尚的“狮子头”,穿着时髦的红色大衣,金项链金耳环闪闪发亮。菲儿的眼里满是骄傲和神气,薄薄的嘴唇鲜艳欲滴,好像含满鄙夷。是啊,菲儿一走就是三年,她已经从头到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小镇还是那个小镇,依然闭塞,依然贫穷。

菲儿回到镇上,她的母亲又把头仰得高高的了,以前打一块钱的小麻将的“老角儿”现在也去打五块了;而她做了三十几年的理发匠的爹也破例没有去街上摆摊儿,整天乐呵呵地,往茶馆一坐,二郎腿一翘,哼着小曲儿,惬意无比。“菲儿发财了!”大家都说,他们家又耀武扬威了。

那时,我正在镇上的小学教书。有一天菲儿突然来找我,说要我帮一个忙。“什么忙?”我问。

“你知道的 ,”菲儿说,“我有个儿子在他手里,我想把儿子夺回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能帮你做什么?”我一脸茫然。

“也没什么,我想把儿子接回来送到你班里读书,这个你总不能说办不到吧?”菲儿笑笑,薄薄的嘴唇鲜艳欲滴。

“那倒没有太大的困难。”

“有你这句话就行。咱们是老同学,你可得多照顾照顾他啊!”

“你弄来就是 。”我说,也笑笑,但感觉自己表情僵硬。

可是过了几天,菲儿就离开小镇走了,还是被那辆豪华轿车接走的。她的儿子也没来我这里 。有些事情是后来才知道的。

 

2.菲儿的早恋

菲儿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我们也是同乡。读小学的时候我是不和她玩的,因为她老和男孩子们一块儿玩。她像个男孩子一样爱打架,爱骂人,成绩也不怎么好,老师总是批评她,许多人都管她叫“儿马婆”,意思大概是很泼辣没有女人味吧。可是读初中时菲儿突然变了,她不再大大咧咧和别人争吵打架了,虽然还是和男孩玩,可她一下子变得温柔了。大概是音乐老师发现了菲儿的天赋吧---菲儿唱歌很好听,所以菲儿做了音乐委员,常常组织一些班里的文艺活动。这时大家才发现其实菲儿很美,很温柔。因为我当时也是班里的干部,许多时候都要和菲儿商量一些班里的事情,再说我们两家隔得不远,所以一来二去,我和她竟成了好朋友。

上世纪90年代,流行郭富城,郑智化,刘德华,齐秦,菲儿会唱他们的许多歌,有时候就在自习课上教我们唱。放学路上我们一起唱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菲儿唱得深情款款。那时她的眼神特别清澈,特别美;嘴角那浅浅的微笑也仿佛还在我记忆的画册上,熠熠生辉。

“菲儿谈恋爱了 。”有一天,一个同学悄悄告诉我。我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你不知道?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啊你竟不知道?”听了她的话我感到怒火中烧,真想抽她一个嘴巴!搬弄是非的家伙!可是菲儿怎么能这样呢?她才14岁啊。我决定去向她问个明白 。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走在路上,没有往日的欢歌笑语,我们沉默着。

“叶洁,你怎么啦?”见我阴沉着脸,菲儿小心翼翼地问我 。

“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冷冷地问。

“什么?”菲儿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很快地移开了 。

“骗我!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我有点生气地责问她。

“不是啊,叶洁,我......”菲儿把话咽了回去,我看她的样子很无辜。

“那是真的了?”

“嗯!”菲儿勇敢地点点头。

我对菲儿彻底失望了。

回到家我很伤感,母亲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说:“妈妈,菲儿在学校谈恋爱了。”

“哦,”母亲警惕地说,“那不准你不和她玩了。我早说过,她们一家人不干净!"

“妈妈,你怎么这样说她们呢?”

“这你那里知道?反正以后不准你和她一起玩了 !”

那段时间整个学校都喧嚣了,大家都在议论那个唱歌很好听的菲儿的爱情,在这个闭塞的小镇,早恋无异于毒蛇猛兽,人人喊打。那段时间菲儿不爱唱歌了。我曾看到她忧郁的眼神在窗外游走。

我是父母的“乖乖女”,是老师的“好学生”,我要和早恋的菲儿一刀两断!就这样,我一棍子把我和菲儿的短暂友谊打死了。

 

3.菲儿爱上了小木匠

菲儿辍学了,那时还在初二。

当菲儿的早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那个被菲儿爱着的男生却转学了。那天黄昏菲儿背着书包回到了家,第二天她没有来上学,第三天她还是没有来。直到一星期之后,老师去请她来上学,她无论如何也不来了。她母亲也拿她没办法,狠狠地骂了她些难听的话,菲儿就是一言不发。她当理发匠的爸爸闷了半天才说:“不读就算了,跟我学手艺去,还早点儿挣钱!”

菲儿没有去学手艺,她在家里当自己的美发师,她把自己的头发一天变几个花样,她穿她妈妈的花裙子,高跟鞋,学着电视里的模特把身子扭来扭去。她发现自己很美,是的,她常常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直溜溜的鼻子,小小的嘴,薄薄的唇,曲线分明的身体,她相信自己是个美人,是值得有人去爱的美人。

菲儿不再整天呆在家里发闷,她每天把自己打扮好就东家西家地去串门。人们并不喜欢她,我敢说。不少女人背地里都骂她“小狐狸精”,怕勾引了她家的男人。

邻居家要娶媳妇了,请了两个木匠来做新家具。木匠师傅四十多岁,带着一个年轻的徒弟,有一张白白的英俊的脸。菲儿有事没事就老往邻居家跑,和那两个木匠闲聊。木匠师傅常常盯着菲儿起伏的胸部看,那火辣辣的眼神让菲儿害怕,也让她骄傲。菲儿大胆地用目光迎接他,同时薄薄的嘴唇轻轻一撇,显得那么不屑一顾。这挑衅的眼神让老木匠无所适从。他太小看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了。老木匠毕竟是个老实人,从此不敢打菲儿的歪主意。

小木匠才是菲儿喜欢的,他英俊的脸让菲儿想起自己的初恋。小木匠也对菲儿有意思,他总在菲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瞟她两眼,等到菲儿回报他以妩媚的微笑的时,他又慌乱得不敢抬头。可是菲儿太美,小木匠禁不住常常走神,惹得师傅一阵痛骂。菲儿又好气又好笑。当小木匠挨骂的时候,菲儿的心里也不好受。菲儿真喜欢小木匠,觉得他的眼神是纯净的,渐渐地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好事的邻居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来向菲儿的母亲说媒。虽然菲儿的母亲不希望女儿找个小木匠,但看那小子还蛮精灵,家境也还可以,也就勉强同意了。就这样,菲儿和小木匠一本正经地谈起恋爱来。

那是菲儿真正的初恋。

夏天,乡村的黄昏是美的,静谧而安祥。那时候家家户户一到傍晚就坐到院子里乘凉,看电视,闲聊。这个时候小木匠也收工了,就到河边去洗澡。菲儿也端着一盆脏衣服到河边去洗。小木匠在河里嘻嘻哗哗地搞水,就招呼菲儿也到河里玩水。起初菲儿很害羞,不敢看他光溜溜的脊背。有一天,四下没人,菲儿被小木匠拖下了水。那天,在小河边,菲儿丢失了自己处女的身体。

没过多久,菲儿怀孕了 。

 

4.菲儿要做妈妈了

菲儿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把肚子搞大。最初一个月她没有来例假,还挺高兴,心想省却了许多麻烦。菲儿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等到四个多月过去了,菲儿的母亲才惊慌地发现女儿的肚子隆起来了。这可怎么办?菲儿才16岁,小木匠才18岁,都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菲儿的母亲和父亲悄悄地商量了大半夜,也还没个主意。她父亲在心底里骂死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可是碍于老婆的淫威,他是敢怒不敢言。天明的时候,菲儿的妈说:“还是把她送到婆家去,这事情要一起想办法!”

小木匠的家在另一个镇。清晨,菲儿的母亲早早地就把她带走了。赶了半天的路,走到小木匠家时,已是正午时分。这对才见过一次面的两亲家寒暄了几句后,菲儿的母亲就直入正题了。

“亲家,是这样的,菲儿和小光耍朋友也是媒人介绍的。菲儿已经是你家的人了,我今天就把她送过来。”菲儿听到母亲这样说,低下了头,不敢看未来的婆婆半眼。

“早晚是我家的人,过来就过来,还可以帮我打理家里的活,让小光和他爸爸到外面多挣点钱,早点把砖房修起来。”婆婆快人快语,菲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这孩子不懂事,都要当妈的人了,还什么都不知道。”菲儿的母亲接着说,呵呵地干笑了两声。

“什么?菲儿有了?”婆婆睁大了眼睛。菲儿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心里慌得厉害。

“这不成!现在计划生育搞得这么严,一罚款就是好几千呢!”婆婆当机立断,“得把这个孩子做掉!”

菲儿的母亲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你们家的骨肉呢,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们家的骨肉?才几天哪,就这样?现在这节骨眼儿上谁来掏钱?三五千不是小数!”

“你别认钱不认人!......”

转眼间两亲家变冤家,吵得天翻地覆。邻居们都来看热闹,菲儿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小木匠这才把菲儿拉进了里屋。

两个亲家成了冤家。母亲痛痛快快地吵完,拉着菲儿就走人。天快黑了,菲儿和母亲走在乡间小路上,母亲一边走一边哭一边骂,菲儿不知如何是好,只怨恨那个有月亮的夜晚。要不是那天的月色太美,菲儿怎么会丢失自己呢?而现在,她的母亲要把她赶走,她的婆婆又不接收她,而她的男人---那个十八岁的小丈夫,竟软弱得说不起一句话!

嗫嚅了半天,菲儿才小心地说:“妈,就把孩子打掉吧。我还不想要孩子。”

“傻瓜,你知道什么?不要孩子你就得和那个傻小子吹,还得找他们家赔一笔钱,怎么能轻易算了?我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人欺负的!你不要开腔,我知道该怎么做。”

菲儿躲到屋里不出来了。可是不到两天,小镇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菲儿命不好,遇到这样的婆家;有的说菲儿是个小妖精,勾引了男人现在吃不了兜着走;有的就附和说,是啊,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最糟糕的是镇上的计生干部知道了,要来拉菲儿呢。菲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就吓得两腿发软,她不知道他们会把自己怎么做,妈妈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菲儿被妈妈关在黑暗的柴房里,整天心惊胆颤。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小木匠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菲儿又惊又喜,扑进小木匠的怀里,两行眼泪刷刷地流。

“我带你走,菲儿!”小木匠说。

“我等了你好多天了,以为你不要我了。”说着,菲儿的眼泪又下来了。

“我和我妈说好了,我们先到外地去躲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

菲儿在小镇上突然销声匿迹了。镇上的计生干部们很负责任,到她家来了好多次,不管怎样软硬兼施,菲儿的母亲总是软磨硬缠地对付过去,那些人终究没有找到菲儿的藏身之处。那时我们还在上初三,听说菲儿家的房子都险些被拆了。我们的心情也是复杂的,本该在教室里安安静静上课的菲儿,本该在舞台上放声歌唱的菲儿----就要做妈妈了 !

 

5.菲儿的母亲

菲儿的母亲在镇里可是个“名人”―――以美貌和泼辣出名,外号“上等儿辣子”。可是菲儿的父亲只是镇里的一个理发匠,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实人,其貌不扬,并且左脚有点儿跛。那么跛脚的理发匠怎会有如此艳福呢?

16年前,菲儿的母亲才18岁,出落得鲜花一般:细高个儿,长辫子黑油油的,瓜子脸儿,小鼻子,小嘴儿,眼睛不大,像弯弯的豆角儿,一笑还有两个醉人的小酒窝。就跟现在的菲儿一模一样。可是这样一个美人有一天竟活生生地站在了理发匠的面前,当时他已经是27岁的大龄青年了。起初理发匠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愣了半天发不出声。可是他悄悄地使劲儿揪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得差点跳起来,他才相信了这确实不是做梦,喜得两片嘴唇儿合不拢。菲儿的母亲第一次来了后,就没有回家去。

镇里的男人们都笑话理发匠:“哈哈,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搞到手了没有?”

老实巴交的理发匠红了脸,憨憨地笑着不说话。

“你小子可要抓紧点儿,警防煮熟的鸭子飞了哟。”

一个月后,他们的婚礼举行了。婚礼很简单,只是双方的父母和内亲见了个面,认识了一下,寒暄了几句,吃了顿大鱼大肉,菲儿的母亲就正式成为了理发匠的妻子。这下,“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

两三个月过去了,这个新婚的漂亮姑娘的肚子大了起来,大约不到半年,菲儿出世了。“是早产。”理发匠说。虽然是个女孩儿,理发匠还是乐呵呵的,“总算养活了!”

可是镇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怪不得要嫁给老实巴交的跛脚呢,原来是肚子里有货了。”

“看那样子就是个狐狸精儿,你看她那对眼睛嘛,蛇眼一样,不迷死几个臭男人才怪!”

人们又开始打趣可怜的理发匠:“好啊,这么快当爸爸了。”

“理发匠好福气啊,老婆长得漂亮,生孩子也快……”

理发匠听了这些难免生气,可又不敢在外面发泄,怕得罪了人家不来照顾他的生意。回到家,他就把火往老婆身上发。可是,还在月子里的菲儿妈突然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她冲这个男人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还绝食,说要死在他家里,吓得理发匠再不敢咕哝半句,还低三下四好言相劝半天,方才免去一场风波。从此,理发匠决定做聋子,再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

原来,菲儿的母亲被一个外地来的商人给骗了,那个外地商人是来这里收购红橘的。那天,年轻的姑娘挑着一担沉甸甸的橘子去卖,他给了一个全镇最高的价格。于是姑娘贪财的母亲老让女儿去卖橘子,一来二去,收购红橘的老板就和姑娘熟识起来。老板给她讲外面的大城市,外面的好风景,惹得年轻的姑娘心生向往。他说要带她到繁华的大城市,要给她家许多钱。在母亲的怂恿下,年轻的姑娘和外地老板谈起了恋爱。可是三个月后,老板拉走了几大车红橘,再也没有半点音讯。那时候,失身的女子是不好找婆家的,菲儿的外婆这才着了慌,匆匆忙忙人托人才找了个外县的老实又有手艺活的理发匠。

 

6.菲儿在异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菲儿的母亲渐渐习惯了小镇的生活,没有人干涉她的自由,老实的丈夫白天出去摆摊,晚上回来倒头就呼呼大睡。他把自己挣的钱分毫不少地交给老婆,对她的言行更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从心底里爱慕这个美人,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她就觉得踏实。他知道自己也管不了她,所以就干脆由着她来。其实她也知道菲儿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在自我欺骗中获得平静和满足。后来他们还添了个儿子,镇上的人暗地里都说这孩子长得像某某人,可是理发匠不管那么多,他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可是菲儿怎么能走母亲的老路呢?难道不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想来想去,做母亲的觉得还是和自己不一样,毕竟小木匠是和女儿正大光明地谈恋爱,况且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她怕女儿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才要求小木匠带菲儿走的。

菲儿从小镇上消失了近两年的时间,有一天突然回来了。那时的菲儿已经不像十八岁的女孩,她脸色枯黄,憔悴,仿佛历经了许多沧桑。虽然她的轮廓还是那么美,可是细节上她已经像三十岁的女人了。人们都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已经不值钱了。”菲儿把这些日子在外面的经历一一讲给母亲听,娘俩一起落下许多伤心的泪。

那天夜里他们连夜包车到了县城,第二天一早又坐车到了市里,然后坐火车去了贵州,投奔了小木匠的姨妈。那是一个偏远的大山区,小木匠就在附近找些零活,菲儿也帮着他姨妈干些活,直到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子,小木匠全家都很高兴。

孩子带到三个月大的时候,菲儿不想再寄人篱下了,她想把孩子带回老家,可是这边的风声依然很紧,菲儿不敢也不能这么做。她和小木匠商量,决定先把孩子寄养在姨妈家里,他们到外面去打工,去开辟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小木匠进了当地县城里的一个小家具厂,他的手艺不是很精,只能做些打杂的活。可是他勤奋好学,脑子也还灵光,所以不久就被师傅收做了关门弟子。菲儿没有文化,也没有手艺,好几天了,也没有找到工作。后来才去一家酒店做了服务员。酒店的工作很辛苦,整天端着盘子跑上跑下,还得小心翼翼。一天下来两腿就发酸,两臂发麻,腰酸背痛。菲儿不是能吃苦的人,加上小木匠也心疼她,做了两天就不再去上班了。可是小木匠的收入也很少,他们住在和别人合租的破旧的平房里,日子过得很艰苦。

怎么办呢?挣来的钱除了房租和买米买小菜,连孩子的奶粉钱也没有。小木匠只好写信回家要,可是他母亲是个极吝啬的人,本来指望儿子在外面挣钱寄回家,没想到反让自己寄钱给他,所以寄了三百块表示了一下就再不给一个子儿。她说让菲儿也出去打工,别把她惯着,只知道吃闲饭。小木匠虽说不喜欢妈妈的这个话,可心里还是希望菲儿能找点儿事情做,以补贴家用。可是菲儿能做什么呢?

拮据的生活使得他们的爱情降温。是啊,没有面包,何来爱情?小木匠整天忙碌着,菲儿和孩子还是张着嘴等着他,他觉得很累。菲儿也知道,她希望自己能为他分担一些生活的重担,是的,如果一切正常,菲儿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还不需要为生活负载什么。可是既然一切已无法挽回,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在菲儿又窘迫又无奈的时候,隔壁那个老把菲儿当“画中人”的大妈说要给她介绍个工作,让她去幼儿园做阿姨,她说她的女儿办了一个幼儿园,正缺人手。菲儿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晚上,小木匠一回家,菲儿就搂着他撒娇,得意地说日子马上就要好了,因为她有工作了,明天就去上班。小两口炒了几样可口的小菜,甜甜蜜蜜地吃完。那天,菲儿又得到了久违的温情。

幼儿园的工作不像菲儿想象的那样轻松,她得每天很早骑自行车去菜市买菜,上午做饭,中午分饭,洗碗,做清洁,看孩子睡觉,下午放学后做完清洁才能回家。但她觉得很开心,听到那些幼稚的童言童语,看到他们可爱的小脸,她心里软绵绵的,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她想努力工作,多挣点钱,将来也把孩子接到县城来上幼儿园。那些日子菲儿很辛苦,很憔悴,我眼前总出现她推着自行车走在异乡的街道上那落魄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菲儿的孩子已经咿呀学语了。他奶奶想他想得厉害,四处托人找关系,终于给孩子上了户口,这样他们才结束了异乡的漂泊,回到了老家。

 

7.菲儿和堂姐

回到家乡不过两个月,贵州那边的师傅就打电话叫小木匠过去帮忙。菲儿不想他走,可是婆婆坚决要小光出去。菲儿想想也是,哪能吧男人像裤带儿一样随时拴在身上呢?小光又出去打工了,菲儿在家带孩子。可是菲儿的婆婆是个厉害的家伙,能干是能干,嘴巴子绝不饶人,和菲儿的母亲不相上下。这个,两亲家是较量过的。也因为上次的较量,两亲家至今心里疙疙瘩瘩不愉快,对菲儿,婆婆也很不满意。婆婆常常指桑骂槐,在外面受了气也回家冲着菲儿发,菲儿的日子很难过。没过多久,菲儿便回娘家来住了。在娘家,菲儿还像过去一样,过着懒散自由的生活。两三个月下来,菲儿又恢复了先前的靓丽,红光满面,洁白光滑的肌肤能掐出水来,像成熟的桃儿般诱人。

堂姐从远方打工回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男朋友。那天恰巧是堂姐19岁的生日,伯母家请了许多客人,大家都高高兴兴来祝贺,同时带着好奇来看看未来的女婿。菲儿家自然也要去的。

堂姐今天真漂亮,红红的圆脸,黑黑的大眼睛,浓密弯曲如柳叶的眉,再加上一身合体的裙装,使她显得大方而妩媚。一见菲儿,她就大声地招呼:“菲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孩子呢?”

菲儿的脸红了一下,她瞪了堂姐一眼,在心里骂道:“你这个狐狸精,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嚷嚷什么?”可是她不好发作,只说:“我回来好久了。”两人站了一会儿,没有什么话说。这时,堂屋里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缓解了她们的尴尬。

“来,我来介绍,”堂姐挽着男人的胳膊落落大方地说,“我的男朋友强子。强子,这是我堂妹菲儿。”

菲儿抬眼一看,这个男人身强力壮,健美的皮肤黑黝黝的,眼睛不大,但是熠熠生辉。

“菲儿,听你姐说过你,你果然很漂亮啊。”叫强子的男人笑着说。

堂姐嗔怪道:“你是姐夫,可不能乱说话啊。”

菲儿的眼里掠过一丝得意,但是一股强烈的自卑感突然袭上菲儿的心头。是啊,堂姐怎么能处处都比自己强呢?

小时候,她在外面玩,男孩子们来欺负她们,堂姐看见了也从来不帮忙;奶奶分糖果给几个孩子,往往都是背着菲儿的;有时被菲儿看见了,奶奶就拿很少的一点打发她;堂姐和自己打架,每次都是菲儿受伤,可是挨骂的总是菲儿。后来,菲儿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她不爱奶奶了,也很少再和堂姐玩,她也不和别的女孩玩,专门和男孩玩,所以她再没有被别人欺负过。只要她招呼一声,就有几个“小铁杆儿”鞍前马后来侍候。菲儿觉得自己像个女王,可是大家背地里都叫她“儿马婆”。菲儿才不要理这些人,她大摇大摆,目中无人。

可是菲儿后来怎么变了呢?我已经说过,是两个男孩改变了她,一个是为他辍学的初恋男友,另一个是他的未婚小丈夫。菲儿看到了自己的美丽,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菲儿要充分展示自己作为女人的美丽。

吃饭的时候,大家互相敬酒、猜拳,热闹极了。菲儿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确切地说是这样的热闹只是为堂姐而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很快地吃完,到里屋看电视去了。

有人走了进来,坐到了菲儿旁边。是强子,他喝了些酒,脸红红的,仰起粗旷的大眉毛:“我也来看电视。”

菲儿朝旁边挪了一下。

“菲儿,你真漂亮!像,像林妹妹,不对,像貂蝉......”

“你喝醉了吧?”菲儿心里很高兴。

“喝醉?这点酒就喝醉?你太小看强哥了。”

“菲儿,你真的很美,你不知道吗?我第一眼看你就喜欢你了。”强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真的呀?”菲儿开始和他眉来眼去,她想试探这个男人的抗诱惑力。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不是,应该说没有看到你之前,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菲儿哈哈地笑起来。

堂姐走进来了:“强子,喝醉了吗?”

“嗯,我头晕,就在沙发上躺会儿。”

“那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堂姐离开的时候看了菲儿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菲儿起身离开了屋子。

 

8. 无聊的一天

回到家,菲儿想起强子火辣辣的眼神就觉得心慌意乱。他健美的黝黑的臂膀,深邃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他和小光是不一样的,小光幼稚而懦弱,像个奶油小生,而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菲儿的心里不禁波澜起伏。

小光走了四个多月了,只给家里打过三次电话,第一次是刚到贵州的时候,报了个平安;第二次是问他的母亲秧插完了没有,顺便问问菲儿和儿子好不好;第三次是一个月前,听说菲儿回了娘家,专程打电话劝说她回去。可是菲儿一听既委屈又生气,干脆就在电话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弄得小光哄也不是劝也不是,只好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好好的就行”。

从某种角度上说,小木匠既本分又怯懦,毫无个性,菲儿不知道自己当初喜欢他哪点才和他好的。或许,她暗暗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十四岁的初恋。可是这个男人出现了,他和菲儿以前看到的男人绝不一样,他是个有男人气质的真正的男人。想到这里,菲儿的脸红了。

这是五月份的一天,天空明媚,阳光灿烂,无聊的菲儿想到镇子东边的小河边钓鱼。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菲儿站定一看,有个男人和女人在竹林边坐着,双脚放在河水里,拍打着河水嘻嘻哗哗地响,男人和女人就嘻嘻哈哈地笑。她一听声音就知道,那是堂姐。菲儿觉得真刺耳,转身就往回走。

唉,无聊的日子!菲儿真不知道怎么打发。

下午,堂姐突然来找菲儿,说家里来了个朋友,叫她陪着一块儿玩牌,菲儿虽说不喜欢和堂姐在一起,但还是答应了,她太无聊了。

来到堂姐家,强子已经摆好了扑克,坐在八仙桌的上方,菲儿一跨进门,强子就大声地招呼:“来,菲儿,坐我对面,我们俩一方,把你姐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说着故意瞟了一眼他的女朋友。

菲儿也看了堂姐一眼,堂姐的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可她还是笑了:“老规矩,先端牌,红的和红的一方,黑的和黑的一方。”说着随便抽取了一张,扑在桌子上。他们依次抽取了一张。当然肯定有重复的可能,比如三个红的或者四个都是红的,那就再来一次。可巧的是,当他们把各自的牌打开的时候,菲儿和强子都是“红心”,堂姐和另一个朋友都是“梅花”,强子狡黠地笑了一下,堂姐瞪了他一眼:“说好了,输的一方今天晚上请客,吃火锅啊。”

玩牌的时候,菲儿不敢看强子的眼睛,强子故意找话说,菲儿不回答,堂姐立马把话接过去。她有些心猿意马,竟好几次犯下“低级错误”,让对方得了分。强子也没有责怪她,倒是堂姐很高兴,心想晚上敲菲儿的“竹杠”一定十拿九稳。

一下午下来,菲儿他们果真输得很惨。怎么办?菲儿有些不知所措。“算了,开玩笑的,哪能叫你请客呢?对吧,强哥,要请也是你请啊。”堂姐拉着强子的胳膊,朝他撒娇道。

“这有什么,我的钱还不是你的钱。说定了,今晚我们就去县城吃火锅。”菲儿其实很想去散散心,可是她还是假意推辞道:“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那哪成?我们四个一起去,这样才热闹啊。”强子说。

堂姐看了菲儿一眼,“去吧,菲儿,大家都不是外人。”

菲儿点了点头,说回去换件衣服。

菲儿再出来的时候,穿了条白色的无袖碎花连衣裙,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臂,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她的脸是妩媚而生动的,鲜活得像刚出土的白萝卜。

菲儿感到了强子注视的目光,可她没有抬头迎接他,她把目光转向堂姐。他们叫了两辆“摩的”,风驰电掣般向县城飞去。

 

9.菲儿喝醉了

县城比小镇繁华多了,夜里街道上仍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一家叫“辣妹”的火锅店,招牌下边写着“荤三素一”,店里早已座无虚席,喝酒猜拳的,大声玩笑的,热闹非凡。端盘子的服务员几乎都是踮着脚尖一路小跑。当他们走进店里的时候,老板殷勤地上来打招呼,安排他们到里面的“雅间”就坐。强子跟着服务员走在前面,他们三个跟在后面。雅间把喧哗全隔在外面,环境还不错。他们坐下来,服务员就拿来菜单让他们点菜。

“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强子向菲儿努了努嘴。

菲儿把头偏向了堂姐。

“我来点。”堂姐俨然女主人的样子,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了她。

“喝什么酒?”服务员又问。

“就喝啤酒吧,先来五瓶,”强子说,“今晚我们喝个痛快。”堂姐瞪了强子一眼,强子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一眼。

“强子,酒就适当喝点吧,我可不比你,我不能喝的。”朋友说。

“不行不行,今晚我们痛痛快快喝好。不醉不归。”

菜上来了,锅里的红浪翻开了,白雾升腾,麻辣鲜香飘满房间。

“来,我们干一杯!”强子端起酒杯,堂姐和菲儿端起茶杯。“不成不成,大家都喝酒,不许喝茶。小琴,你也喝。”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不喝酒啊?”堂姐嗔怪道。

“少喝点没关系,我还没看你喝过酒,今天就试试。”

菲儿没有过分拒绝,她喝过酒,还是60度的白酒。记得刚辍学回家那段日子,她就悄悄地喝过她爸泡的药酒,那刺鼻的味、喉咙像刀割的感觉、心口热辣辣的疼现在还记忆犹新。可是喝过以后她就晕乎乎地睡了,醒来似乎忘记了许多事。

“喝就喝吧!”菲儿也端起了酒杯。两杯啤酒下肚,菲儿的脸上就红霞飞了。后来到底喝了几杯,菲儿记不得了,只感觉自己的头很重。当她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屋顶在旋转,她忙撑着椅背。

“菲儿你醉了吗?”堂姐问,连忙扶住了她。

“没有,只是头有点晕。”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就是脚不大听使唤。

“走吧,我们回去。”堂姐扶着她走出了火锅店。她心里一面在埋怨强子,要给菲儿喝这么多酒;一面又暗骂菲儿,明明不能喝就不要喝嘛,现在好了,喝醉了舒服了……

菲儿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蹲在路边吐了。她非常难过,似乎把自己的心都吐出来了。吐完以后,她浑身乏力,像一堆泥一样瘫软了。

堂姐很生气,丢开了菲儿:“你们来扶吧,我可扶不动了。”

强子和朋友拉住了菲儿的左右手,菲儿还是软绵绵地直往地下坠。强子触到了她光滑的肌肤,他的肩膀抵着了菲儿软绵绵的胸,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欲望在自己的身体里悄悄地升腾起来。

“怎么办?今晚怎么回去?”堂姐焦急地说。

“要不叫辆出租,我县城有个朋友,我们到他那儿过一夜。”朋友提议到。

“不好,我们还是住旅馆吧。”强子说。

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是强子把菲儿背上的楼。他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此刻的菲儿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为了节省些房钱,他们只开了两间房,男女各一间。强子看菲儿睡着了,死皮赖脸要和小琴住一张床,小琴也没有坚持追赶。半夜,他们听到菲儿睡得死沉,竟把菲儿当成了睡着的活死人,做起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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