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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桔子的小女孩

又到了深秋的季节，看到随处可见的桔子，突然使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两三年以前，那时我女儿年龄尚小。由于条件限止，没有办法将她带在身边。于是，她活泼可爱的身影经常闯进我的梦里，使客居在外的我，醒来时倍感思念和愧疚。

在我们公司大门入口处的马路上，左一条，右一条，画上了很多的黄色网格线，并且在围栏上悬挂着一个非常省目的揭示牌，上写“严禁在黄线范围内摆摊设点”。然而，仍有许多当地的农村妇女拿着自家出产的农产品或小吃，跨入禁区内来叫卖。保安出来驱散一下，她们便一哄而散。保安走了，她们又围了上来。如此再三，保安筋疲力尽了，却不能奈她们何，只能眼睛看见了只当鼻子看见了，懒得过问。如果他们看到主管巡查了来，便装着很尽职的样子，站在黄线内与远远窥视的妇孺们对峙。

中午有两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员工们照例如浪潮般涌向厂门口。有坐在围墙边草地上聊天的；有勾肩搭背漫无目的溜达的。但总少不了买一点瓜子嗑一嗑，或买一些水果嚼一嚼，或买一瓶汽水喝一喝。以放松一下疲劳的筋骨，舒绶一下紧张的神经。小商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绝好的叫卖时机！

那时刚好也是秋季，上市的桔子压断了街，价格大概是一块五至两块钱一斤不等吧，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关于这个价格，其中可是有些猫腻的，两块钱一斤的桔子份量要足一点，而一块五一斤就会缺斤少俩。其实我买东西从来不管这些，一不问价格，二不看斤俩。这些生意经都是我老婆告诉我的。

一天中午，我与同事一起逛着，于是想买点桔子边吃边聊。面对充斥于耳的叫卖声，我看见了一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的卖主。她提着个小篮子，篮子里面盛着大概不过十来斤的桔子。桔子不多，而且挂着很绿叶，很显然是从自家树上摘下来的，自己舍不得吃，拿来卖点零用钱。在她的身旁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女孩稚声稚气地跟着母亲叫卖着。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去买她们的桔子。

看到这个小女孩，小女儿那活泼可爱的样子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心里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动。于是拉着同伴，朝这对生意冷淡的母女走来。

“大嫂，麻烦您帮我称两斤桔子！”我有礼貌地向中年妇女说。并用亲切而友好的眼神看旁边的小女孩。中年妇女满脸的迷惘，用本地问我，“爱滴价”（潮汕方言，要什么的意思）。很显然，她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小女孩用本地方言在她母亲耳旁翻译了一下，中年妇女接过小女孩手中的秆杆，开始称桔子了。

才两斤桔子，我想没有必要挑三拣四的。于是任由她们母女俩折腾。她们称好桔子以后，把它们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里面。我正要拿出钱来付给她们时。突然，一块小小的磁铁从秆盘的底部掉了下来，是被小女孩不小心弄掉的。母女俩当时非常的尴尬，小女孩脸涨得像苹果一样红。中年妇女用本地方言对女孩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明白她说什么，但可以猜想，她一定是在责备小女孩的大意。

买桔子的人是站着的，她们是坐着的。原来她们是想利用这个障眼法，在秆盘底下吸上一块磁铁，这样每卖一次桔子就能舞弊二三俩。我的朋友非常恼火，想要抢她们的磁铁并与其理论。然而，我却始终气愤不起来，因为我女儿那稚气的脸神总在我眼前浮现！于是，我笑着拦住了朋友。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啦，她们也挺不容易的！

我假装没有发现她们的伎俩，并按她们称的重量给足了钱，然后提着桔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