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俺的智商应该是及格的，要不一恢复高考就混进了大学，还念了个物理系。可这几年俺这智商真不中了，不像皱纹那样噌噌地长也罢了，你也不能唰唰地降啊。几个朋友在一起说起开车打手机的危害，我接口到，对，不能打手机，发短信。话一落地，几位全无语了。我总去老妈家，俺的打法是连吃带拿，有点过意不去，出门时常把垃圾袋捎下楼。几次走出两趟街了才发现垃圾还在紧紧地拎在手上呢。最过分的一次是黑塑料袋装的垃圾，和其他的大包小裹一起拎回了家，还摆在沙发上，直到第二天…。

    这记性是越来越臭，丢三落四的节目层出不穷。今年春上去女儿家小住几日，她家有本小日本写的书俺看得挺来劲，可第二天就忘了书名，第三天又忘。其实书名就仨字，《断舍离》，俺把这三个字的逻辑关系分析下，以为这下一定能记住了，过了一天，又忘了。女儿听说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已经得上了老年痴呆症，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老娘脾气升智商降，感到事态严重，擅自给我挂了301医院的门诊，要一查究竟。

    进诊室前她嘱咐我，我来主诉，您不要和我唱反调哈。解放军叔叔和蔼可亲，女儿大胆地描述上了，什么刚说过的话转身就忘呀，什么三个字的书名好几天才记得住呀，什么易怒易暴呀，聊聊数语，一个脑残的悍妇形象就立了起来。主任大人听着是挺严重，喊来助手带我去一边测智商。

    先拿出5个不相干的名词，让我看，随后让我背着说出来，又让我算了两道百以内的加法，紧接着让我认动物，狮子、老虎、大象的，最难的是犀牛。我这火蹭蹭地往上窜，难道真以为俺智商归零了吗？指着一个钟表问我是几点几分，可能怕我是蒙上的，又拿出纸笔，让我画一个十一点十分。我一边画却一边浮现出女儿几岁时我教她认表和我教学生做能滴答滴答走起来的动画钟表的情景……这套题倒是好题，涉及了逻辑推理、形象思维和几何空间概念等，但总的认知水平也不会超过小学二年级。我正为把二年级的作业做的漂亮，应该得朵小红花时，人家杀了个回马枪，让我再复述出最初看过的那5个名词。老娘我没防着有这一手，只说出了4个，扣掉1分。

    差1分满分的成绩应该说明俺没傻吧，可女儿还是不放心，说做个头部的核磁共振吧，彻底查下，大家都放心。核磁？至于吗？俺打着滚儿地反抗。女儿坚持，我也坚持；女儿再坚持，我不坚持了，我再坚持她就以为我和醉汉坚持说自己没醉一样了。

    做核磁共振的医生嘱咐绝对不能随身携带金属物件，等排到我进时，医生查出我兜里还放着钥匙。女儿意味深长地瞅我一眼，意思应该是“看，咋样？”

    过了好多天，感觉核磁的结果早该出来了，打电话给女儿“你老娘痴呆了没有？”答曰“医生说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