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美到旧金山,我的岩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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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杭州中国美院(前身浙江美院)一次礼节性的拜访,竟让我和岩彩画一见钟情,不能自拔,显然我被征服了。随后,我把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知道的,以矿物色为主要用色的这种艺术带到了美国,岩彩画材强烈的表现感征服了热爱艺术的美国人,因此,他们还更了解了敦煌壁画的伟大,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失传很久的中国古代艺术魁宝,旧金山市立总图书馆从八月六日到十月六日举办了名为“闪烁的石头”的岩彩画展览,这不仅是该图书馆有史以来的首次岩彩画展览,可能也是岩彩画在美国的第一次正式的亮相,我,很幸运!
(一)
岩彩画,广义地讲是泛指一切以矿物色为主要用色的艺术作品,它可以包括架上绘画,也可以包括使用了矿物色的装置艺术、行为艺术及影视作品等艺术形式,狭义讲是指使用粗细颗粒的矿物色表现的绘画作品。以前也有被称作重彩,胶彩,上个世纪90年代初,由我的老师,中国岩彩第一人,决定以岩彩画矿物颜料材质来命名这画种是最为贴切的了,因为这种颜料完全是全自然矿物质的,一定要和中国画中以化学水性颜料薄涂画法的工笔重彩区分开来。
其实,用矿物质画画,有历史可查的已经有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我们的先人,用动物的血当媒介,也有用动物的皮熬成胶质状,把天然的石粉色画在了洞壁和峭崖上,就拿世界著名敬仰的敦煌莫高窟来说吧,这影响着世界美术历史的大量的壁画和彩塑,是当时的人们运用有限的几种传统矿物色,却创造出了世界最辉煌的,永不退色的文化遗产,还有云南沧源崖画,不仅几千年不退色,崖画会随日照时间、天气阴晴、干湿冷暖等因素不断地变幻色彩,当地佤族和傣族人说它是“一日三变,早红午淡,晚变紫,如今沧源崖画作为新石器时代文物,被国务院列入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矿物质颜料绘制的重彩画在中国唐代还非常,不过从宋朝开始,渐渐地被水墨的文人画取代成了中国绘画的主流。
在国美研究生讲座上
(二)
玩过很多种颜料的画,油画,水彩,水墨,甚至油画棒,但没有这种一见钟情的震撼。就在王雄飞老师的岩彩研究所的办公室,那四千多种天高地广大自然的奉献的纯天然的矿物颜料色彩,色调多么的丰富,种类齐全,分类又那么细致,神奇得令我震住了,那绚丽多彩从石头缝蹦出细粒晶石,闪闪烁烁,象一个个有生命的精灵,向我眨巴着眼睛,一个click,当下决定改变这次回国的计划,也承蒙王老师厚爱接纳,于是,我成了中国美院岩彩画研究创作班的一名超额学生。这使我心情激动了很久。可能现代人对中国美术学院不多了解,但提起80多年前,教育大师蔡元培创立的中国第一所综合性的国立高等艺术学府——国立艺术院,大家,尤其是搞艺术的都会有印象。
1928年,国立艺术择址杭州西子湖畔,创立了设国画、西画、雕塑、图案四个系及预科和研究部,开始了“美育代宗教”的实践,揭开了中国高等美术教育的篇章,蔡元培先生任大学院院长。八十多年来,美院的名称一改再改,其中最为人知道的是“中国浙江美院”。不管名称如何,中国美术学院聚集和培养了二十世纪中国乃至国际有影响的众多杰出艺术人才,林风眠、潘天寿、黄宾虹、刘开渠、吴大羽、颜文梁、倪贻德、李苦禅、李可染、艾青、关良吴冠中、赵无极、朱德群……一代代的艺术家们犹如熠熠群星,照亮了中国现代美术史的天空,而今这所大学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承认学历的唯一中国美术类大学,在全国美术学院校中,率先成立了岩彩画研究所,以美院和全国重点各有关机构的专家为核心,以美院的学术力量为后盾,丰富的师资队伍为依托,加上完备的教学科研设施,成了培养中国优秀岩彩画的基地,也成了国美的特色教学和科研的一部份,岩彩画作品在全国性大展中频频得奖。我的老师,王雄飞教授就是岩彩画研究所的所长。
岩彩画研究所的一面
王老师工作室门口处
(三)
感谢中国美院给了我们这次学习的机会,更感谢王雄飞老师孜孜不倦的教导,没有他开发如此众多的颜料,我们即便有心也无从下手,更别说这十多年他从日本回来后为岩彩画发扬光大所付出的。我有画家朋友和王老师一样在日本留学生活,所以我知道在日本当画家的安逸,可为了岩彩,他走上了一条艰难的回国开拓之路。曾观摩了几次他给壁画系大学生们上课,感动!!为了讲解岩彩的特性,他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的讲解,一次又一次动手纠正学生们操作上的误差,更为了作品画面上的每一步的进程毫不吝惜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为了鼓励孩子们学习,他甚至掏腰包,每个学生津贴几百元买自己所需的色彩,又拿来不少常用的岩彩供大家使用。当学生们作品成熟,他还送上镜框裱制,挂在教室内,让同学们分享成功的喜悦。
对我们成人班的同学,王老师更多的关注每一个人综合情况,我发现,他对班上每个学员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在正常的教学之外,王老师总是想法提供额外的不同类型艺术讲座,让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得到多方面的艺术熏陶。他关注每个学员到场的情况,尤其是对那一门艺术特感兴趣的同学到了没有,能不能赶上。
由于我患脚疾,王老师更为关心,开始的两天,因为我对环境不熟,他还包接包送上下学,年尾聚会,王老师电话通知不到我,就开车上我家来找,没人,又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为了岩彩,他不会拉下任何一个人,上学期间,我往来美国杭州多次,他为了弥补我的缺课,为我开开小灶,讲解如何用简单的方法让画面更有层次感,而且是照着我作品的照片,用自己的方法演绎一次。为了学生更好理解掌握这样放下自己的身段,都是为了培养岩彩画的接班人,令我们深深感动,他的心,如同岩彩中的宝石,闪烁发光。
王老师的教学,不但注重学校的艺术氛围,而且还把学生带出去,我们班分别在老师的带领下,去过敦煌,新疆,西藏以及山西和北京采风,不仅让同学们身临其境地感受文化遗产的辉煌壮观,还进行严格临摹及色彩训练。他认为:“通过实地考察,临摹,对传统古代岩彩画的表现手法的得到充分认识,从中可以得到对于现代岩彩画创作中所需要的元素。”
和同学研究创作
(四)
那岩彩画又是怎样在中国复兴的呢?据《人民中国》08年的报道指出:“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美术刚刚从文化禁锢的“文革”中走出来睁眼看世界,日本著名画家东山魁夷、平山郁夫等相继来中国举办了大型展览,引起了中国美术界的极大震动。当人们盛赞日本画的高雅、气派之时,惊喜地发现日本艺术大师使用的是传统的矿物质颜料,其中蕴藏着中华传统的元素。从中感悟到,古老的东方美术一样可以与世界现代美术接轨,一样可以屹立于世界艺术之林。于是,一批批中国留学生开始东渡日本学习美术。一些留学生将渊源于中国,流传于日本的岩彩绘画带回了祖国,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画家王雄飞先生。1991年他从日本留学回国,便开启大陆的岩彩画运动。从材料的寻找、制作到办班教学,从展览展示到教材、作品的结集出版,至今已坚持了16年。”
在毕业的年会上,王雄飞老师感慨地告诉我们,为了这岩彩画,从荒野的去寻找矿藏,到在的博物馆讲解岩画材料,到在文化部的支持下,以及在各大艺术院校办班教授岩彩画,他付出了整个人生,只是为了当时在日本,他老师加山又造先生的一席话,自己产生了强烈的震动与沉重的使命感。当时加山又造先生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日本是在学习中国绘画的精华。中国古时用那么好的矿物颜料,产生了敦煌壁画那样杰出作品,而现在中国画家却绝大部分在使用管状颜料,那是文化的便利品,是我们幼儿园小孩与家庭主妇学习使用的。中国那么多的美术学院、画院、美术机构都没有人对矿物颜料进行研究,这么好的东西却失传,实在可惜。”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把同是东方色彩绘画的现代观念和技法带回去,把中国已失传的矿物颜料重新挖掘、整理出来。
“我们就是要借鉴日本画的某些优秀因素,把中国传统的绘画精髓恢复发展起来,走自己民族的审美之路。”在这个过程中,他有高兴,也有痛苦更有内疚,因为对家庭付出的太少,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儿子,好在他的太太俞旅葵,是校友,本身也是留日岩彩画家,承担了一切他没有精力和时间承担的其它的事。
王老师还亲自下厨包饺子给外地同学改善伙食
毕业典礼上,我向老师夫妇敬酒!
(五)
通过创作实践,我对岩彩从震撼到了无比的热爱,因为在绘画过程中,我发现了它的“高贵品质”。无论色调如何接近的岩彩,都有非常强的“自我”个性,从不混色,也就是说,岩彩从不原意去改变同类的色调,而是以包容的态度去“感化”其它色调,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可进可退,力求平衡从而达到创新的目的,这和我们提倡的和谐的人际关系不谋而合。曾试过初画时色彩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就耐心地一遍一遍上色或洗退,神奇的是,自己的感觉会随着色调的改变而呈现在麻纸上了,有时渐变的色调和机理更给我新的灵感!
我用岩彩作画,我喜欢一敦用煌壁画中平面造型、平涂色彩、层层叠加的表现形式,而且岩彩具有可洗可磨的随意性,给了我创作带来了意外的惊喜,我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例如,杭州的宋代小镇,香港的原始小岛,我的作品其实是对自己的生活的一种艺术提升的纪录,以半抽象的视觉感受表达自己对人生的感恩之情。呵,岩彩,我和你有缘。
去年这个时期,圣诞新年假期,我辛勤创作的成果展览。
哈哈,现在我可是吴冠中、赵无极、朱德群等等人物的校友啦啦啦!
美丽的西子湖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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