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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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记和随笔 |
在公婆家不大的小院里,有一盆兰花,不知道它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公公喜欢养花,院子里的经常有各种花花草草,多年前他有个花匠朋友,逢年过节会送来鲜切花或盆花。也许是因为院子里还种着一棵很大的香樟树和一棵香椿树,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那些花都长不好,连最容易活的太阳花在这里都不开花了——因为缺少足够的太阳。公公去世以后,小院里的植物只剩了这盆兰花,它像草一样,有细长的叶子,非常不起眼,可不管条件如何,只要有点儿水,就顽强地生长着,但是从来没见它开过花。因为够不到浇水,我把它从原来的铁架上搬到了地下,也希望它能接触一点儿地气,长得好一些。第二年春天,它居然抽出了两枝花葶,悄悄地开了花,也许,这算对我为它做的一点儿小事的报答?
兰花的花和它的叶子一样,也并不起眼,花萼是淡绿色的,里面有个“舌头”,上面有棕色的点点,这是整朵花唯一的颜色了,凑近闻闻,没有香气,不像很多花那么张扬,有鲜艳的颜色,浓烈的香味。它就是那样,静静地,一点儿不引人注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开花——不管有没有人欣赏。虽然有点儿失望,但无论如何,兰花总算开花了。


几天后,突然闻到整个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似无,但闻起来非常舒服,这不是任何人造的香料,这是——院子里只有那盆兰花在开花,难道这是兰花的花香?我跑到院子里,那两枝兰花还像以前那样,静静地开着,但那香气,确实是它散发出来的,凑上去闻,反而闻不到什么了。
从此每年冬末春初,我都会急切地观察这盆兰花是否长出了花葶,等着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楼道间。今年,兰花长出了四根花葶,像以前一样,悄悄地开了,我等待着那香味,但几天过去,却没有动静,院子里有另一盆兰花,是以前家里的保姆从外面捡回来的,它也开花,似乎比那盆“原住民”开得更勤一些,几乎每年都会长出花葶,但开的花似乎没有香味,虽然花的样子很像“原住民”的花。那盆“原住民”兰花,却不知道为什么,几年没有开花了。我以为这次的花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前几天到院子里晾衣服,却闻到了久违的淡淡花香,再过一两天,这淡淡的香气弥漫到了楼下婆婆的的房间里。
我很感慨于兰花的“低调”(借用一下目前的网红用词),不张扬,不娇气,用小程序识花君去判别,它叫“蕙兰(学名:Cymbidium faberi)”,是我国栽培最久和最普及的兰花之一,古代称为“蕙”,“蕙心”就是兰花的中心。常听到说某人“兰心蕙质”,一个有“蕙心”的人,应该是像这蕙兰一样吧?
兰花是这样的植物,普通,极不引人注意,最近去浙江深山里的农家乐,主人的门前也有几盆这样的兰花,主人说是从山上挖回来的,在山上的竹林和茂盛的野草丛中,兰花不小心也会被当成它们中的一员吧?可是它淡淡的香气却可以传得很远,不会被忽略,而且都会爱上它。其实自然界中,还有不少这样的小花,曾经在学校的大草坪上,看到一种粉红色的小花,直径大约也就2~3mm,如果不蹲下来,很难发现它,可是仔细看这朵小花,它非常精致,颜色很鲜艳,却并不特别刺眼,而它的花瓣上竟然还有细致的纹理,细小的花蕊,竟然还是跟花瓣有鲜明对比的不同颜色,这小花并不在乎自己的渺小,也并不在乎是否有人注意到它,它在自己的世界中,恣意地开放着,过着自己的生活。还有人们经常提到的“勿忘我”,现在花店里卖的勿忘我都是紫色的一蓬,恣意、张扬,但母亲告诉我,实际意义上的勿忘我,是蓝色的,花朵极小,很难让人注意到,所以才叫“forget me not”(勿忘我),野外,可以看到五瓣的蓝色小花,根据资料记载,它的花瓣只有1~2mm(如下图),但仔细看,这朵小花竟有三种颜色,花瓣上还有精细的皱褶。其实,还看到过比这更小的蓝色花朵,整朵花直径也就只有1mm多点儿。

勿忘我(网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