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对中国诗的误读误译(2011-03-24 19:56:50)
【注】这是一位我熟悉的博客文章,她不要人将她的文章转发,但我为了说明
埃兹拉.庞德这个人,为了对这个人有全面的了解,就采用这种方法处理,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请原晾。”
最近读到几篇评价埃兹拉.庞德的文章,觉得很有趣。我发现这些文章有一个共同点,都在寻求各种文学批评的理论和方法粉饰庞德对中国诗的误读和误译。
提到埃兹拉.庞德,熟悉他的人会很自然地想到他那首脍炙人口的《在地铁车站》:
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
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
据说这首意象派的代表诗作最初有100多行,几经删改最后缩减到经典的两行。评论家们津津乐道于庞德在创作这首诗歌时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模仿,如对偶句的采用,以及“脸庞/花瓣”意象的叠加。评论家们更孜孜不倦于挖掘庞德与中国古典诗歌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1915年,庞德选译出版了19首中国古典诗歌,题名《华夏集》,在西方引起轰动。英美读者认为《华夏集》打开了通往东方的窗户,西方评论家认为该英译本是庞氏对英语诗歌的“最持久的贡献” ,是“英语诗歌中的经典作品”。艾略特更是称其“为我们的时代发明了中国诗”
。
艾略特的评价非常中肯,与其说庞德翻译了中国诗,不如说他“发明”了中国诗。
庞德对中国古典诗歌的翻译是随心所欲的。他的创意翻译不仅体现在他将中国古诗翻译成自由诗,甚至将李白的两首诗合为一首来翻译,更多的是大刀阔斧修饰那些不合他口味的内容,全然不顾原文中的内容。
他将《青青河边草》“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两句译为“她嫁给了一个酒鬼。酒鬼在外面喝得醉熏熏的。”
李白的《长歌行》写的是一位多情妻子的内心独白,而庞德却将题目翻译为《河上商人的妻子:一封信》。
庞德在翻译中喜欢把原诗句子或文字拆散来译,如他把有名的诗句“荒城空大漠”译成“古堡,苍天,大漠”。在翻译《邶风》中的“耿耿不寐,如有隐忧”时,他更是别出心裁,干脆将“耿”字拆开翻译为“耳中之火”
,将“隐忧”拆开译为“心的断裂”
。
在国内,有学者是对旁氏翻译的《华夏集》持质疑和批评态度的,如台湾诗人余光中就指责《华夏集》是“假李白之名,抒庞德之情”
,是“改写”、 “重组” 、“剽窃的创造”
。庞德对于古典诗歌的有意无意误读和误译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我现在读到的关于他的译著的评论文章里更多的却是溢美之词。
原型批评、接受美学、哲学阐释学......一系列让人读得眼花缭乱的文学批评理论和方法被学者们引用来高调赞扬庞德对中国诗的翻译。
读了庞德的译作和这些批评文章,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是西方国家唐人街上中国餐馆里的中国菜。庞德翻译的中国题材诗,就像那些被改良了的中国菜肴,虽然非常符合老外的口味,我们吃起来却始终感觉怪怪的,尽管色香味俱佳,可是怎么看都已经失去了很多本来的味道。
如果庞德这些译诗在当时受到西方读者的冷落呢?那经他改良炮制的这些中国诗菜肴,说不定早已被倒进历史的垃圾桶了。
附录两首庞德改良的中国题材诗,你能辨认得出它们的原作原来就是汉武帝刘彻的《落叶哀蝉曲》和班婕妤的《怨歌行》吗?
刘彻
丝绸的瑟瑟响停了,
尘埃飘落在院子里,
足音再不可闻,落叶
匆匆地堆成了堆,一动不动,
落叶下是她,心的欢乐者。
一片站在门槛上的湿叶子。
题扇诗,给她的帝王
噢
洁白的绸扇,
像叶上的霜一样清湛,
你也被弃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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