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弄莲子

莲子清如水

感觉诗歌——沙扬娜拉的美意

    好诗的内涵就在于把瞬间即将流逝的美凝形。近读徐志摩的诗《沙扬娜拉——致日本女郎（1924年5月陪泰戈尔访日）》感觉亦如此，其原文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诗，清新脱俗，对一女子瞬间的形象动作予以定格。诗，小巧玲珑，却字字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柔美的场景。这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呢？与一位日本少女告别，看白皙皮肤红晕，长长垂发乌黑，细眉小嘴抿笑，眼睫试探性扬起，又飞低下去。就是这一瞬间，恰被作者捕捉而凝形。

    一个“最”字怎了得，就把少女“一低头”的娇羞神态定格纸上。“最”，一个短促收口音，有力而突然，一如被人轻推，一下子把读者推到这个少女面前。这个少女怎么样呢？是一朵水莲花，且是不胜凉风的水莲花，就这样，温柔娇羞一并扑面而来。这使我想起《西洲曲》中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这是写江南采莲少女，其美“低头弄莲子”，可谓人莲双清，温柔而娇羞。《沙扬娜拉》是否遐想于此？

    重复“道一声珍重”，是少女的喃喃细语，还是男女的互别声呢？少女抑制分别激情而呼吸急促，更显温柔美丽可人；一句“蜜甜的忧愁”，又不尽诗人万千情绪。诗简单，却美丽。我们感觉诗语，感觉少女温柔美丽的具象——一种轻柔，一种真实；一种飘逸，一种朦胧。诗眼当是“蜜甜的忧愁”。因为美，是在甜蜜与忧愁的矛盾中，让人品味世道人情的涛声依旧。

    诗中的“沙扬娜拉”，是日语“再见”的音译，既是杨柳依依，又是一声呼唤。那隐藏的诗意主题，我以为是：既然光阴似箭，美丽即逝，我们何不把握今天，争取明天，以积极进取的态度对待美好人生的每一分钟呢？

    于是，今天我在小园散步，忽见一只蝴蝶悠然伫立树叶上，便作小诗《叶上小蝶》：“一叶之上的思想/一本杰出的诗集/小小精灵/朦胧留白的诗意”。见笑了，是为凑趣。（860字， 2011年7月28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