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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四月,清和。
时而放晴时而有雨的天,清新。
这雨声带着静谧亲切的情味,是天空和草木在窃窃私语。
几场大雨过后,花长成了叶,绿莹莹的。
小镇的老街,屋檐下静坐的老人,看过往的行人匆匆,安详的样子。一只猫在藤椅旁打盹。
走过青石板,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桥,在河边发现一片青绿。
低下身子,就可以看到一个亲切的世界。
雨后的草地,石头上,草地里到处长满青苔。我们在青砖上拨下一张一张绿莹莹的青苔准备带回家放在花盆。
看到一只蚯蚓惊慌的缩进了泥土里。
一只西瓜虫惊慌的卷成球的样子,我轻轻的放在萱的手心。萱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
有时候想,和孩子一起的成长足迹里,遇见的是另一个久远的自己。
在旁边的河水里,隐约看到一只八须鲢在划水,缓慢的。
萱猫过身子,我指给她看。萱顿了一会告诉我们说像是一只脱掉壳的蜗牛。
墙角看到一株肉类的草,萱妈用树枝挖出来,摊在手心,小心翼翼。
一墙之隔的菜地,有几棵香椿树冒出了新芽,萱妈踮起脚看了一次又一次。
雨水让草和绿意一起醒来。
一些熟悉的,不知名的花和草,还有虫子。
荠菜挤满了籽,豌豆开花,河水微漾。
(二)
遇见花如掌灯先生的《青绿》,正如眼前这春雨里之后的青绿。亲切,欢喜。
青绿是关于故乡的文字,写的是外婆、阿罗舅舅、来因二舅、花粉,太平爷爷、鹅婆、驼背,白石街上一些平常人家的生活以及过往的烟火。
天不亮,我们开始去田野里寻蘑菇。门的吱呀声里,一脚踏进朦胧的寒意中,石板街哐哐作响。黎明的田野头顶有星,脚下有露,山色村落都是未醒模样。挎着篮子,在田埂里走着,大人小孩都有。一家老小前后默默地,一个咳嗽声可以传的很远。
瓜子苋、红薯藤、甘草、野菇,鱼腥草一切青绿的东西都是要采来吃的。
槿树叶泡在水里,使水像蛋清一样稠浓,稠浓是胃所渴望的。这水有树叶的清气。
大旱之年,天空一直是美丽着的,似乎比平时还要明白与深邃。
也不知挨了多久,天下雨了。雨下得很陌生。雨把天地洗得很干净,一共下了三天。那场大雨过后,到处长满车前子。
人们趁雨后土地湿润,在自家屋前屋后开垦菜地,我外婆在桥下的溪滩上整了一间屋子大的菜地,种满了女菜。这块菜地水汽沉沉,后来一年四季都是碧绿的。
草木有心,青绿有味,一如故乡的味道。旧时光里或卑微或清苦的故事。低头,你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人的长大就像远行,是离开自己的地方越走越远。
有时候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草木,心里就升起异样的温暖。是草地里隐藏着的小虫,一只打盹的猫,一尾悠游的鱼。
我没见过外婆。在母亲的记忆里也是模糊。
母亲三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我的外婆就病逝了,留下兄弟姐妹五人。听三舅说,母亲七岁的时候是站在一张小板凳上在灶台烧饭。
外公我也是没见过的。父亲说在我大姐2岁的时候,外公就走了。老年痴呆症,走出了家,自己家里人没人出门寻。是父亲找回来的。
三舅和我们家走的最勤。记忆最深刻的是自己约莫七岁生日,家里盖了新的房子,于是请了亲朋热闹一下,正好也给过个生日。
那时候三舅住在船上,船仓有鱼,船上有棚,棚里有床。听说是开着船到我们家的,听着就新鲜。
没什么好玩的地,除了堂前屋后。后来我拉着表弟想去船上。上了船,我拿着根竹竿撑船,船倒是离岸了,不料竹竿收不回来,我扑通一声,掉河里了。后来被母亲拉着训斥,大姑三舅的都劝慰:今天生日就不要打孩子了。至于三舅的船后来一直没有机会上去过,再后来三舅住到了岸上,承包了鱼塘养鱼过日子。
前年母亲手术的时候三舅来我们家,和他说话一直聊到夜半,还有父亲。
四舅一出生,外婆就病了。等外婆病好了,四舅病了。等到四舅病好了,外婆又病了。
家里请来算命先生,说是生辰八字相克。于是决定将四舅送人。在那个清苦的日子里,家里养育五个小孩,吃应该也是最大的问题。四舅送给了河对岸河嘴村的一户姓万的人家。万家膝下无子,有这门子好事也是修来的福气。
记得我在小镇上初中那会,因为离家远,寄宿在四舅家。四舅家里镇中学近。要穿过一座桥每家门前或是屋后都有那么一条河,人们洗衣挑水。
四舅妈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白白的皮肤,浓眉大眼,笑起来十分好看。四舅和四舅妈常年在武汉汉正街做服装生意,穿着时髦好看。隔段时间回来一次。
四舅家有一男一女。男孩比我小几个月,名叫亮亮。女孩叫露露。
三孩子读书,吃饭生活起居就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这样想来我应该叫她“外婆”。隐约记得“外婆”是穿小脚鞋的,走路小心翼翼的样子。穿戴干净。
“外婆”偏向自己的孙子孙女,人之常情。“外公”有时候倒是替我说话。
前年过年回老家,在网上订票时间订错了。给在武汉的四舅打了电话,他忙前忙后的换好了票。
四舅在武汉给儿子亮亮买了房子。露露嫁回了小镇。四舅说以后还是要回老家的,在老家重新盖房子回来住。
时间是条长长的河流,就如门前屋后的小河。小河依旧流淌。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如今外公外婆早已不在人世。能够记得的却是极少的片段。想来也是温暖。
人赤条条的来到这世界,最终却还是要长眠于泥土里。青绿之下,泥土应该也是芬芳的吧。
(三)
春天里的金花茶、香椿头、马兰头、蒲公英,这万物生长,有苦有甜。
吃,有时候是一种乡愁,是光阴里念念不忘的情怀。
钩子依旧在她的菜园里安心的溜达,偶尔摘几段菜花插在餐桌的玻璃瓶里,或者等一截包菜长出新绿。
唐教授教学的时候住在上海的郊外,能够见蛙鸣,忽然的羡慕起来。
还好,清晨偶尔的会听到几声布谷。
我知道故乡在远方,就在这青绿里,这布谷鸟的婉转里。
婉转悠扬,清淡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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