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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风雨的黎明》
这本书如何到的我手里,没有过多要讲的,大致同那些年里,我得到的其他一些书的方式差不多。大都是同学告诉我,他有本“大书”,问我想不想看,而我呢则兴奋不已,连忙说想看。接下来,不是我上他家拿,就是他装在书包里,带到学校后给我。此书我记得是前一种。时间也记得,是在七年级下半学期;上个学期刚上中学,我和班上这位孙姓的女同学还不怎么接触,虽说我们是按住地划分学区,从小就认识。以此推勘,时间就当在一九七四年三至七月间了。说实在话,我爱看书,看的书多,此时在班上已经是公认的了。我们把课外书都叫作“大书”,班上一些同学,谁若有了什么书,总习惯来问问我想不想看。不然,单靠我自己,是怎么也借不来那么多的。我后来回想起来,觉得挺有意思,有时不禁哑然失笑,那就像是一名品酒师、鉴赏家呀。我看后他们会问我,好不好看?我都会说,好看,太好看了。我说的是实话,也是为了让同学高兴。这种时候,
我都还要对同学说,再有大书一定给我看哈?同学也都会说,那肯定了,哥儿们要是再弄着大书,肯定第一个就给你看。与女同学也是这个过程,不过话语上要文雅多了。
这回,女同学借给我的是本厚厚的长篇小说,内容是写抗战时期,鞍钢工人的生活。日后知道,此书初版是在一九五九年一月,以后又再版过几次。有的版次里有插图(我看的这本没有)。女同学借给我的这本,破旧的厉害,纸质粗糙,且有许多黑色的小麻点。第一页残留着上半截,后面则少了不少,从装钉上判断,当有二十页左右。没有书名和作者,书脊上,勉强可看出有“黎明”两个字,不过位置偏下,上面应该还有别的字。女同学已经告诉过我,书很破了,是我自己硬要看的。给我书时,女同学仍因此有些不好意思,问我还能看吗?我说这有什么,当然能看。少的那些,什么意思能顺出来。再要说的是,这本书放在我这里,少说也有一年,每次要还她,她都说,你留着看吧,要我就告诉你。这样以来,时间长了,我就当成自己的了,包了书皮,写上“黎明”。久而久之,便误以为此书就是这个名儿了。
那时不怎么上课。一是会多,批判会,报告会等;再是班级纪律乱,讲话打闹,老师无法上课。于是我书包里就常背着一本“大书”,能看的话就看上几页。后来就发生了意外,书放在座位里,不翼而飞。过几天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说及此事,有同学告诉我,班上谁谁,有一天课间,好象从我位里拿走了什么。同学当时没在意,现在一经分析,很可能就是这本书了。据此,我侧面问了这个谁谁,他一口否认。
这就来事了。借给我书的时候,那个女同学,我们不说关系怎样好,起码没什么矛盾。而书被偷后,又过了段时间,情况就有了变化,我们之间出现了矛盾。具体是什么,现在已记不清了,好像不太大,反正彼此觉得有些别扭。她大概听说了我丢书的事,这于她不啻是个提醒,就跟我要了,说她是借别人的,人家跟她要了。我拿不出来,就找了个理由推辞,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一时找不着了。我让她再等等。过了段时间,她开始催了。我没办法,就提出先用别的书来代替,等找着她那本再换过来。她却不答应,非要她那本,后经我和好朋友多次与她交涉,这才勉强答应。我当时家里有不少存书了,比如《青春之歌》《小城春秋》《红岩》等,别看有些破旧,却是不能动的,那可是我的宝贝。我挑来选去剩下两本,一本是《江畔朝阳》,一本是《虹南作战史》,这都是我自己买的,很新。又经过一轮筛选,最后定下,就用这后一本。接下来,有天上午,忘了什么原因不上课,我找上一个要好的同学,一同去了女同学家。起初,女同学反悔,说现在出的新书没意思,不好看,经我和好朋友一再申辩,该女生才不情愿地收下。
明确知道真实的书名和作者的情况,至少是在二十多年之后了。作者罗丹(1911.10—1995.2),广东兴宁人。早年做过布店学徒、小学教员等,抗战后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38年赴延安抗大学习,1945年任《大连日报》社长。1950年后历任鞍钢机械三厂厂长、作协辽宁分会创作员、顾问。1941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短篇小说集多部,长篇小说有《风雨的黎明》。
有一点让我感到亲切,就是,他曾是我们市报的社长。换句话说,这个城市的许多地方和景观,他去过,看过,我也去过看过。
我会记住他和他的这本书的。
2010年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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