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为你如花美眷】

筱燕玲从假山后头出来,白若梅看着他,搓了搓手说:“先生跟着我做什么?”筱燕玲笑笑:“我只是出来散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正好遇到你。”白若梅也不去想这是借口还是事实,也不想去问些什么,回头跟丫鬟说:“走吧。”走了几步对身后的筱燕玲说道:“先生,晚上天冷,早点休息。”
一轮皓月当空,下过雪的园子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
筱燕玲春天来到裘府,这一转眼就是冬天了。他望着白氏远去,心中无比的惆怅,长空寂寥的夜晚,冷月、枯枝、秃石、雪地,还有雪地上的孤单形影,不觉触景生情,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时在他眼里温柔胜似杜丽娘的女学生,这一段时间变得冷冰冰的,对他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完全不似以前。他觉得白若梅倒是多了一点杜丽娘的哀怨,只是道不清诉不明缘由,白若梅不得分说,筱燕玲不得体会。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筱燕玲不由得哼起了柳梦梅的唱,抬头望去,小月门内的小阁楼亮起了灯,剪影缈缈,婆娑而嗟叹。
“林老师……”老赵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林梅,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放到面前,“喝一杯热水,暖暖身子。”林梅睡眼惺忪,不知方才自己只是在做梦,迷迷糊糊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出过门,自己为何变成了筱燕玲,亦或是筱燕玲变成了自己。
“老赵,说来你不相信……”林梅喝了一口热水,扫去了睡意许多,“最近我总是做梦梦到有关于这个宅子的一些人。”
老赵只管笑,也不知是否听见林梅的话,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看来如果一个人在生前没有完成心愿,死后果然不安生啊!”老赵忽然说道。林梅听得只觉得脊梁处凉飕飕的,“老赵,你别吓唬人啊。”
雪已经停了一会儿了,一个黑影像一只野猫一样翻墙下来,他巡视了一下四周,便蹑手蹑脚,轻车熟路地来到林梅住的那间屋子。屋子里黑着,他学猫叫了几声,没人说话,便知里头没有人,于是撬开门,来到里边,借着屋外月下的映雪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这个贼说来也奇怪,不拿林梅放在柜子里的钱,专翻一些书籍和文件,一会儿又这边敲敲,那边踩踩,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些什么。
“老赵,封建迷信你也信啊?”林梅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的,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近半年来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这个梦就像一个故事,没完没了地把自己束缚起来,絮絮叨叨地演绎着。
老赵抽着烟,在想一些事,显然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还记得跳河的刘大麻子吗?”
“记得,怎么了?”
“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刘大麻子也就不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了。他原不姓刘,是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姓刘,他跟着人家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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