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老屋
(2015-08-19 17:02:09)
标签:
情感
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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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
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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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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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老屋
老屋在家乡的乡村,建造时间是在1976年。当时父亲因病在新疆莎车县已去世三年,母亲和我们兄弟两人在遥远的新疆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辗转迁移回到甘肃清水县老家,先是在乡村舅家落脚,后来母亲的调动手续从莎车县办回家乡清水县后,被安排从事服务性质的理发行业,但在县城没有住房,我们母子只能暂时租房居住,当时条件普遍艰苦,一半左右的居民与农户院内无电无水,夜里照明用油灯,做饭烧火依靠木材,吃水用扁担到石井或日夜流淌的灌泉挑水,生活简朴粮油肉布煤等日常用品仍依靠票证供给,但不管怎样,也总算是回到老家安居下来了!
母亲计划建房是出于从长远考虑打算,一方面是父亲虽然去世,但是回到老家故土,就应该让我们兄弟俩认祖归宗,有情感的纽带和寄托;另一方面,也担心我们兄弟若读书无果,回到乡村也可以务农生存生活,独立养活自己。于是从返乡探亲办理调动的初期,母亲就回到老家的村里,向父亲村里所在的生产队慎重提出划院建房的请求,生产队的村干部通过上会讨论研究,又通过村民集体表决一致通过,认为父亲服兵役参军入伍,是为报效祖国,也是为村里争光,虽然人已去世,但按照拥军优属的政策和原则,应该为我们建一处院落。
在那人性善良纯真、团结互助火热激情的年代,决议一旦通过就进入实施阶段,大队按工记分,凡是参加建房投工投劳干活的村民,由村中计算工分,于是四间后背和山墙由土夯筑,门面由胡基砌扎,屋顶由木架构建青瓦铺排的房屋便很快完工。干活人员由生产队一队年龄如我长辈辈分我称老哥队长安排组织,工程负责操心的是亲房的一位叔父,母亲从城里购买了香烟茶叶和做门窗的木料,匠工都是村里的族人和乡亲,当时我们兄弟只是8至10岁的孩子,并不懂得人情世故,现在已经人到中年的我,从内心确实体会感受到了当年乡亲们那种充满温暖感人的亲情与人间大爱,以及人性之美,对我们孤儿寡母的同情照顾情怀,那种在70年代所表现出的特有的团结互助亲善友爱的浓浓乡情,至今想来使人发自肺腑和内心充满感动!岁月变换,时过境迁,但留在心中永久不变的是我对乡亲们的深情谢意与感恩!!!
土院如歌,建房已经快四十年了,房屋一直由一家亲房看护照料,而我们并没有回村居住,天长日久房屋已经老了,而我也步入中年,在这期间房屋被亲房乡邻作为子辈结婚分家或修房建院的寄居,长期或临时的被轮换借住,房主像走马灯一样来回不停变换,而老屋却默默承担着作为居家乐业遮风挡雨巢穴的责任与义务,尽职尽责的履行着本职,也算为亲房本家和乡亲做出了奉献,付出了青春年华。由于年久失修屋顶漏雨,2005年我对老屋进行了揭瓦修葺,得到了亲房族人的帮忙,而房屋顶端当年架木梁时,粘贴的两幅对联依然存在,一副为”保卫红色政权,继承先烈遗志”;另一副为“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有着那个时代的标语的烙印,字迹刚健有力,也不知是谁书写,年代久远,无从考究,让人唏嘘感慨。但由于近年秋季雨大,院墙已经倒塌,成为断墙残垣,用野刺枝条做篱笆围着,简易大门也倾斜欲倒呈摇摇欲坠的姿态,用两根木椽作为支撑顶着,一副败落凄凉令人心酸景象,它像风烛残年,孤独无靠饱经风霜拄着拐杖的老人,在沧桑岁月四季风霜雪雨的洗礼中静默着和坚守着!!!
老屋虽然我没有住过,但城市容纳着我的身体,乡村寄托着我的灵魂,它是我情感的纽带和漂泊的灵魂的寄所,它是我沉静遐想里和美丽梦境中经常闪现纯美的画面,它也是我内心世界一缕淡淡的乡愁和牵挂,那一片祖祖辈辈劳作生存的土地上建立的老屋,它毕竟是与我根脉相连的!每年清明祭祖上坟回村,我都抽时间疏通水道打扫院落,作为我心中对老屋愧疚的补偿,一是我作为主人没有居住使用照顾它;二是因为经济条件差,又要供给子女上学费用,也无力翻修建设,所以我内心一直深感愧疚和不安。但是我坚信,那座曾经年轻的老屋,它给居住它的人们,带来了生活的梦想和希望,也带来了幸福与快乐,它曾经是一个生命律动的人生驿站。老屋如歌,在生命岁月的长河里不仅有高昂和谐的旋律,也有低沉婉转的曲调,在青春岁月如水流逝中,它见证了我们的成长,增添了我们的力量和信心,并且陪同我们经历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人生,由幼稚走向成熟,由年轻步入衰老!
我的魂牵梦萦的老屋,它现在依然在空无人烟中继续经历感知岁月的风雨,寂寞孤独地沉默驻守在老庄上集上的土台上,以青山远树为背景,与高天厚土融为一体,也许有一天,在我退休后或在城里生存不下去了,拟或厌倦了城市这座钢筋水泥构筑成的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世界,我就会回到那座老屋,去过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生活,感受乡村泥土的馨香和宁静,但在目前无论我生活或行走在那里,我的生命的根须,都会深植寄托在家乡乡村老屋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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