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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祥张掖宋体连队羊群 |
分类: 散文随笔 |
荒漠远处是起伏流动的沙丘,并且高低错落有致,沙土绵软细小,在这里有一种数量很多灰土色的爬行脊椎动物,那就是壁虎,它有四只腿,四爪灵巧爬行速度很快,甩动着活泼的小尾巴,两颗小眼睛明亮如黑豆,一有声响它便爬行潜遁,动作非常敏捷。荒漠上的野生植物有红柳、骆驼草、沙枣树,还有兰灰色小叶带刺成团球状成簇成丛的低矮灌木丛,但是在这片荒凉干旱的地域有天地眷顾,祁连山的冰雪融水流淌形成的黑河,便成为张掖这片沙土广布,地理面貌独特而且夏热冬冷气候干旱土地上的主要水源,部队驻地平原堡地处黑河上游,是河西走廊最为宽阔的平原地带,这里地势平坦,水利设施健全,渠系配套完善发达,引水灌溉便利,田间地头水泥构筑的水渠纵横交织,四通八达,再加上本地光照充足,农人辛勤耕作,改田增肥土地肥沃的缘故,物产丰饶富足,使得这块位居甘肃西北部状如狭长通道的“河西走廊”成为中国西北部主要的粮食产区,因而古甘州也被加上“金张掖”的桂冠和美誉。因为这里确实盛产优质小麦、玉米,油菜,胡麻,乌江大米、熬制白糖的甜菜、朱红圆硕的枣子,也不缺乏时令新鲜水果,如生长在农人庭院和果园中淡黄香脆的酥梨,成缀成串珠圆玉润似水晶如珍珠玛瑙般甜酸可口的绿色紫色葡萄,还有光泽明亮翠绿或鲜红的苹果。
我们每天的放牧地不是选择在荒漠中黑河支流穿行而过周围是滩涂湿地的地方,就是选择在有盐碱的沼泽地河流边缘,它上面分布许多小水洼,滩涂湿地与盐碱沼泽地上有大片的牧草,并且羊群也可以饮用河水或水洼的水,当羊群逐草而食安静的时候,我们俩人便静坐在河边看河水流动的涟漪和河边细小的游鱼,或者眺望荒漠中荒凉简单而又有生机的风景,当中午艳阳高照酷热难耐时,荒漠中仿佛蕴含涌动着炽热的气浪,如同馒头店的蒸炉般火热,我们便寻找有穿天杨树的地方纳凉,从背包中拿出馒头和咸菜充当午餐。生活虽枯燥简单但是快乐的,景祥他也会时常说起老家未婚的对象以及恋爱的经历,还有山中的松柏、栎树、桦树、榛子树、悬崖上垂吊诱人的红果,谷涧流淌的明亮清澈溪水,以及从山林中砍伐树枝取暖做饭时炊烟笼罩村落,让人进入如痴如醉美轮美奂如梦幻般的图画。我也会说起故乡的黄土高坡,虽然沟壑纵横,但植被保护较好,气候温润,春夏时分,满山绿草如茵,野花姿色艳丽,蜂蝶飞舞动荡不定,牧童在山坡上放牧黄牛,田野中株杆翠绿的玉米和金黄的小麦,以及土质瓦房与窑洞,还有不舍昼夜、如琴弦弹诉流动的牛头河。我们相互谈论着生活、理想、未来,当然夕阳西下,放牧回归时,我们也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自然壮丽景观。
但是干任何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在放羊短暂的60天时间里,有两件事虽有惊无险,但让人却记忆深刻,一次是在牧羊中忽遇黄色沙尘暴,满天昏黄,旷野骤然间狂风大作,黄色沙尘铺天盖地从远处呼啸迎面扑来,情势凶险,我俩奋力驱逐羊群躲在一处上面长有杨树坡地的低凹处,才躲过一劫,这样的风沙中使人难以目视和呼吸,风暴声响结束,沙尘过后,抖落掉满头满身的沙土,清点羊只够数,我们才算心安。
还有一次,羊群进入营地时,有一只羊进入其他连队地下菜窖,我们清点羊群入圈时,才发现少了一只羊,当下心急如焚,四下寻找,寻找半夜,最终才寻觅到流落在菜窖的羊,否则便会挨连队的记过处分,当时因为惊吓奔跑到处找羊心力交瘁的感觉,至今让人记忆犹新。我俩就是在放羊、苜蓿地打草、羊圈出粪、担土垫圈平凡点滴的放羊干活中,从平常的相识、相遇,到感情友谊的积累夯实加深,这种凝聚着的战斗情谊一直延续到我复员,因为复员名额有限,作为老兵他被留在部队,在我坐上退伍回乡的火车驱动前行时,景祥他满脸悲伤的神情,追随火车奔跑挥手告别的场景,使我眼眶中浸满了依依惜别的泪水,至今有时还在梦境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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