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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对不起的原配夫人吴淑媛

(2010-12-11 08:2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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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

益阳

吴淑媛

梅子

三湘都市报

     摘录自2010年12月9日【上海老年报】据【三湘都市报】。

     周扬(1908--1989),湖南益阳人。文艺理论家,曾经任陕甘宁边区教育厅长、鲁迅艺术文学学院院长、延安大学校长、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文化部副部长、中国作家协会副会长。

    周扬于1908年出生于益阳板桥周氏家族,一个当地名门望族,系三国周瑜之后。

    周扬在信义中学读书期间,房东姚仁涛是一位私塾先生,他的私塾里有一个女弟子是吴公馆的小姐,名叫吴淑媛,人长得漂亮,和周扬年岁相当,姚见周扬书读得好,人也长得好,便对周扬之母周继芳说:‘一个好伢子,一个好妹子,正好一对。’周扬少年丧父,成长和母亲有关。最后,由姚先生的父亲出面向吴公馆提亲,周扬邀一个同学到吴公馆看亲,吴淑媛正在绣花,梳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周扬一看便满意,笑眯眯地回来了。1923年2月,在鞭炮和鼓乐中,16岁的新娘吴淑媛被人扶上八抬大轿,据说,当年的婚礼轰动了益阳城的十五里长街叫人羡慕的不仅是新娘的美貌和富有,新郎也是翩翩美少年。这一对新人如此般配,真像老天爷定做的一对。

    1924年吴淑媛生下第一个女孩欢宝宝,可惜只活了四岁,以后又陆续生了三个孩子。

    那时侯,周扬在上海,吴淑媛每次去上海看周扬,她总是从益阳带去一大包金首饰,她把陪嫁的首饰用完了,便回娘家再取,吴公馆娘家就像一座银行。来往的人中还有地下党和左联的朋友。

    吴淑媛这个在深闺中长大的小姐,像一个透明的水晶人。她有一个风流倜傥的丈夫和像洋娃娃一样的儿子,她满足了,她不相信这个家庭会发生什么变化。她教儿子唱歌跳舞,唱儿歌和电影插曲,她亲手给儿子织毛衣。这些漂亮娃娃是他的作品,她感到十分骄傲。当年左翼影界把她的长子艾若找去演戏里的一个儿童角色,这事儿极大地满足了母亲的虚荣心。

    1934年吴淑媛怀了第三个儿子,周扬送吴淑媛带着两个孩子回益阳分娩,但是,这一次,周扬没有等孩子生下来就走了。此一别,竟成永诀。

    1935年春天,按理说,吴淑媛又该启程去上海,周扬来信说:我暑假回益阳。于是吴淑媛放心在家里等暑假到来。周扬喜欢吃她做的甘草梅子,吴淑媛托人买了最好的梅子,她做了第一坛甘草梅子。到了夏天,周扬没有回来,没有人动这一坛梅子。到了第二年春天,周扬来信说他暑假回来,吴淑媛做了第二坛甘草梅子,这已经是1936年的春天了。

    吴淑媛根本没有想到其中会有变故,倒是一位老佣人劝小姐携子去沪,吴淑媛则说:‘他不来接我,我是不会去的。’果然,到了1936年暑假,周扬又没有回来。也在这一年,他去了延安。吴淑媛只收到一本周扬寄来的《安娜·卡列尼娜》,吴淑媛读着丈夫的译著,一边动手为他做第四坛甘草梅子。

     周立波的妻子姚陵华经常来看吴淑媛,城里和乡下都有闲言,说周扬在外面怎么了,但是吴淑媛就是不信,她根本不相信周扬会爱上别的女人而离开她,她嘱咐儿子们不要听人瞎说,‘你爹爹不是那号人。’

     有一天,正在读寄宿中学的长子艾若从学校回来,感觉周家大屋气氛紧张。从乡邻到家人都在传一张报纸,那是桂林的《救亡日报》刊登了周扬给郭沫若的一封信,周扬在信上谈了解放区的一些情况,信的末尾附了一句:‘苏已进抗大,小孩已进幼儿园。’这一句话对于周家大屋,无疑是一声晴天惊雷。周扬的母亲不知如何面对这位贤德内蕴的儿媳。吴淑媛在7年苦苦相思中结构的爱情童话顷刻间瓦解,夫妻20年的情份,全被一张报纸否定,她没有了眼泪,从此以后,吴淑媛病了。开始只是脖子上长淋巴,一串串,很快成荔枝大一颗颗,继之全身浮肿,卧床不起,受尽折磨。

     有一天,周扬的母亲、哥哥和姐姐都在她房中,她依着床,平静地对他们说:‘我没想到与运宜(周扬)夫妻只有这么久,20年真是好快,不晓得这么快就过去了。’又嘱咐:‘我死后,一定要给我的寿衣袖子上加上白条,我走在长辈的前面,是我的不孝。’说完这些,一屋人都落泪。

     1942年春天,周家大屋东侧花圃有一丛牡丹花盛开。那牡丹多年不枝不叶,偏偏那一年突然从地里冒出来,老人们以为是异兆,这一年深秋,吴淑媛死了。

     1980年春天,周扬回乡,想去看吴淑媛墓,墓地很近,只需几脚便可抵达。不期这时下起雨来,这雨是38年前吴淑媛没有落下的眼泪,让周扬没有勇气面对吴淑媛,哪怕只是一座无言的墓。

    

     附记:

     2011年8月10日,上海【文汇报】登载了一篇文章《这一代》,说周扬在上海找的那个女人叫苏灵扬,是左联的一名文艺战士,解放以后做过北师大女附中校长。周扬和苏灵扬在上海生了一个女儿叫周密,抗战爆发以后随父母到了延安,后来入莫斯科航空学院,成为一名火箭专家。

     周扬对不起他的原配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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