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蜂鸟

张永渝

有一种书不在书架，不在书桌，不在床上。床头柜、厕所里的洗衣机、餐边柜儿、茶几、电视柜、朋友家的书架上也找不见，它像透明的蜂鸟悬停在回忆中。

机缘像一把木制的钥匙，很难打开厚厚的铅门。但凡事有例外。

半年来我一直沉浸在科塔萨尔的世界里，对当年看了一半儿的长篇《跳房子》念念不忘，此番作别眉眼清秀的锡林，失踪了太久、一版一印的老朋友一下子蹦出来。没什么变化，灰锵锵的封底多了几个痘印似的浅坑儿。书脊中间的折痕一如当年，像锡林浩特百货大楼滴水檐在速写本里的印迹。拍摄时撑开书脊，中间有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若不慎滑倒，那就是一对大号的翅膀。

登录孔网，“扫一扫”，嚯，不便宜。

于是，扫码上书——180元，溢价6倍有余，这是二十年阅读失而复得之真实的价值。哦，辛劳的蜂鸟还要再揪下去一块，那一段已经显影的同名翻印的翅子在拼多多上标注为15元包邮。

（2022.7.25）